宫锦琇心中沉吟,想起那太阴天仙殿中的诸多少女,竟是觉得生死无常。
即便她现在已修炼至元婴境,按理来说,至少有数百年的寿命,但那又如何?
世事难料,年少夭折的奇才,从古至今,加起来难以计数。
仙道本就是逆天之道,人人修长生,又有何人能够真的得到长生?即便是以隋天帝之强,一统农土,号令神州,莫敢不从,当年还不是说死就死?
帝王之死,好听一点,名为驾崩。
不好听些,死就是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盖世神通,皆如过眼云烟。
若是自己因为一些意外而死去,那又会变得怎样?她心中细思,竟觉得不得长生,并不重要,什么天赋才学,也无所谓。
唯一的遗憾,竟是没有能够与喜欢的人更进一步,让自己的人生在那生命中的最后一瞬,拥有更加美妙的回忆。
这里本就在重峦叠嶂之深处,月光覆下,那一座座残破的白玉桥,在月光中如同萤火般消散,落在她的眼中,颇有一些秋伤之感。
身后那太阴天仙殿中的众女,又即将走到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们就像是坐在这里,守候着即将掩上土石的墓地。
生之幸,死之哀,计较起来,到底能够留下一些什么?
想到这些,即便是修仙之人,她的内心深处,也不由得伤春悲秋,甚至有一觉醒来,便因这无常的人生,而天人永隔之悲伤感。
这大半年来,与她喜欢的人,几乎少有独处的机会。此刻这仅有的、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一些什么,才能够让自己的人生,不再留下遗憾。
“季公子!”她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目光幽怨,语声轻柔,似怨似嗔,又带着缠缠绵绵的**。
女修剑派的年轻掌门,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如此奇妙的嗓音,仿佛她这轻轻的一声呼唤,便充满了无限情怀,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他不由得也转过脸,往她看去。
只见她眼如秋水,面似芙蓉,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透着犹如霞染的晕红。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那妃红色的云纹烟罗裳,于双襟处起伏,仿佛涌起波澜。
月亮正值中天,穿透重重迷瘴,落了下来,漫空光点流动,如梦似幻,仿佛化作了柔情般的春雨,悄然滋润着山林。
题花天女的俏脸,也被春雨滋润了,吹弹得破,美艳逼人。她本就有国色天香之容,说一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不为过。
此刻更是深情款款,身前男子的影,犹如完全映入她的眼眸,占满了那镜似的清澈眸光,秋波尽染,再无其它。
季毅低声问道:“锦琇,你怎么了?”他想要起身,双手却被她轻轻抓住。
“季公子!”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竟是分外妖娆,过往那冰山似的美女,完全化作了充满温情的流水,楚楚动人,娇媚万方,连那悦耳的语声,都在娇羞中呢喃,“其实……其实我的比她们更好。”
季毅错愕问道:“什么?什么更好!”
那绝美的女子抓住他的手,往她自己的胸襟移去,她不想让他记得别人的触感,只想让他知晓她的温柔。
柔情溢满了空置的盆地,极致的美妙化作了诗情画意,却是如同自行送上门的白兔,充填进狼爪,让意外的恶狼都有些不知所措。
恶狼忍不住的,便用他的爪子戏弄着送上门的兔肉,恰在这时,旁边剑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