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她这种实力,理论上,就算是不吃不喝一两年,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她此刻伤势过重,急速地消耗着她的体力。
她抓了两颗野果,缩在树丛中,艰难地啃着。
咽下去的每一口,都让她的体内天翻地覆般的痛。
血战魔原内比较安全,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她不认为她的敌人,敢随随便便闯入这种地方来找她,但是血战魔原里原本就有各种各样的试炼者。
像这样的休息处,偶尔也会有其他试炼者路过。
她尽可能的缩着身子,隐藏住自己,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咽下去的果实,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体内的伤势便已再次复发,她痛得在树丛中扭曲、抽搐。
血霸狂尊打中她的那一掌,其掌力霸道无情,直到现在,都还在不断的摧残着她。
那火烧般的魔劲,在她的体内肆虐着,就像是滚滚熔岩,不断地累积,随时随地都要将她整个人炸开,让她碎散成无数个碎片。
她就是强压着这样的伤势,闯过了那些仇家的追杀,靠着随身携带的一块魔战血令,逃入了血战魔原。
她就是硬生生压着如此霸道的伤势,杀穿了一连串的战场,终于坚持到这处休息点。
在这处无人的荒山中,她痛得发出惨哼。
她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要死在这里了。
在血战魔原中,要杀穿九九八十一个战场,还要面对超越自身潜力的最终考验,才能够离开。
以她这样的伤势,根本无法做到。
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帮她,她也绝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让自己的生命,终结在这种地方。
她的心中充满了怨恨,她不恨那些设下陷阱、故意散布流言的阴谋者,不恨那些拼命围攻她,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仇家。
但她绝不能放过那些出卖她的人,就是那些人,泄露了她养伤的藏身点,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到这种绝境。
就因为,那些人每一个都希望她死,都想要让她再也无法出现,所以她绝不肯遂他们的意。
这些年来,就是靠着这一股不服输的意念,她一路坚持到现在,在南疆那种地方成为了一方霸主。
她也曾风光过,圈地千里,占山无数,身边前呼后拥,四周人人惧怕。
虽然现在失去了一切,但对她来说,这也不过就是重来一次罢了。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却是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扑!腹部以自身功力强行压制的伤口,没有能够经受住内中魔劲的冲击,再次裂开,溅出血水。
血水流得太快,她一声惨哼,从地上抓了一把枯叶,强行压在伤口处,紧紧按着,不停地蜷曲打滚。
痛得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坏,痛得像是生命中所有的绝望都汇聚在这一刻,化作了尖锐的苦难。
直至几个时辰后,这一波剧痛强行压了下去,她缩在满地的血泥中,冷汗直流。
孤独,寂寥,仿佛重新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唯一善待她、抚养她的老夫妇遇害时的情形。
两位老人,只不过是活在南疆那种苦难之地的普通人,他们死得毫无意义,也毫无尊严……那本就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尊严的世界。
甚至连杀害他们的人,都不知晓他们的死亡,对于那些人来说,就像是随意走过的草地上,踩死了几个来不及逃开的蝼蚁。
而她却站在那两具尸体前,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穿心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