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来。
在他的手掌之中,有两颗不规则的石头。
火把的光芒照耀之下,这两颗石头上似乎反射出了星光。
“这……这到处都能捡到的石头,怎么能救小落,你休要戏弄我了!”
“你还有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蓝袍人又道。
郭小雀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抓过这两枚石头。
万一能有用呢?
说来也奇怪,当这两枚石头落入郭小雀手中之后,郭小雀立刻感觉到,容小落正在发抖的身体不抖了,那怪病导致的痛苦似乎也因此消失。
“你身上贴身放一枚,再往你的小落身上贴身放一枚,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运气了。”蓝袍人道。
郭小雀依言而为,当一枚石头被他贴身藏在容小落身上之后,容小落额头的温度也似乎没那么烫了。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郭小雀:“少爷……我、我感觉好多了。”
郭小雀惊喜交加,一把将她抱住,同时也将自己掌中剩余的一枚石头紧紧攥住。
他看到蓝袍人带着那白衣文士和黑衣巨汉从笼子这边离开,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石头?”
蓝袍人侧过头,似乎看了他一眼,又象只是摆了一下头。然后,他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据说天空之中有颗星星,只须对着星星许愿,愿望便能达成……这石头便是那颗星星化作流星之后坠落于地的碎片,我们称之为星石。”
他说完之后,便走向那祭坛一般的高台。
“星石?”郭小雀紧握着那块石头,喃喃自语了一声。
地下大厅之中,足有好几十位城狐的成员正在忙碌,张泽在和城狐老大胡煦小声商量着什么。郭小雀看着他们在做如此诡异的事情,目光闪了闪。
他心中不由想到蓝袍人刚才对他的话语,如果他对汴京和某些人的怨嗔化作了力量,那他会用这力量去做什么。
城狐成员忙了许久,十余人吭噗吭噗地抬着一个大鼎走了过来,只不过在将鼎抬上高台时出了点问题,绑着鼎的绳子断了,鼎砸下来险些伤了人。他们正要重新将鼎绑好,那个黑衣丑汉似乎不耐烦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过去,每一步踏出都震得地面隆隆作响。
他到了城狐成员当中,左右胳膊各自一扒,城狐成员顿时倒了一片。然后他来到大鼎前,双手各执一鼎足,只是一声低吼,生生将要十余个壮汉才能抬动的大鼎举了起来。
那些城狐成员原本还要抱怨的,可看到他这可怕的力气,顿时呆了。
好半晌之后,黑衣丑汉都将鼎举上了高台,他们当中才有人喃喃道:“这……这厮好大的气力,这还算是人么?”
“我要有这气力,我就是去五丈河码头扛大包,一天也能扛出一贯钱来!”
“当真是力可举鼎,我还以为评话里说霸王举鼎纯是文人吹嘘呢!”
“啧啧,这等力气,若是与人争斗,谁能当得住他一下!”
“难怪老大对他们这般客气!”
这些城狐成员小声议论,一直在旁看着这一幕的张泽心里更是不安了。
他低声道:“大哥,那个蓝袍客,就是你说的拍花党好手?”
“嘘,什么拍花党,他才不要从事此贱业。”胡煦道。
“可是大哥,他在我们这无忧洞里,还弄了这个……我心里总觉得古怪,我怕会出事!”
张泽被称为算狐,自然是因为其狡猾多智。他很清楚,他们平日里做些小偷小摸,甚至拐卖人口的勾当,只要没有确凿的罪状,开封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若是越了线,做的事情太大,那么不仅是开封府,皇城司、禁军等朝廷机构都会介入进来,那个时候,哪怕城狐在这地下世界中经营得再细,无忧洞再隐秘,也架不住公人官差们一寸寸的翻寻。
特别是看到那个大鼎,他就想到社鼠找来的小鼎,大鼎与小鼎外观颇为相似,而鼎如今已经成了祭器。这玩意儿,实在太容易犯朝廷的忌讳。
“怕什么,不须怕!”胡煦哼了一声。
张泽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家大哥,确认没有换人,心底更是怀疑。
胡煦在汴京城中能经营出这么大的一份基业,靠的可不是莽。既然以“狐”给自己的帮派命名,胡煦的手段,其实也一直很谨慎狡猾。
可对着这蓝袍人,似乎……
张泽心念一转之间,猛的想起,蓝袍人精通拍花党的手段,莫非自家大哥中了对方手段,已经迷了心智?
他不动声色,却是更加小心地观察起胡煦的言行,还问了一句:“二哥呢,二哥怎么没有在这里?”
“老二在外边守着,汴京城的暗渠四通八达,里面藏着可不只我们一伙人,谁知道有没有胆大的摸过来。”胡煦说起话来极有条理,并不象是被人迷了心智。
而且他这安排,也证明他仍然保持着谨慎。
就在这时,那蓝袍人忽然转过脸,向着这“无忧洞”的入口处望了一眼。
那个黑衣丑汉更是猛然用脚跺地,仿佛是在检查高台是否结实。
他这一脚跺下去,声音隆隆作响,地下大厅尽是回音。
“有变故?”张泽心念才一动,却看到蓝袍人身边的白衣文士伸出手来向着地下暗河上一抓。
白衣文士掌心之中,一个奇怪的淡蓝色的光纹突然闪动起来,然后,地下暗河里哗的一声响,一道水龙激**而起,直接冲到了张泽之边,如同绳索一般在张泽身上一绕,将他直接扯到了白衣文士身前。
“你带来了外人!”白衣文士喝道。
张泽这一刻完全吓傻,根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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