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宋皇宫的规模,塞下十万禁军自是不可能,只是人太多,给展飞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若是这些兵士都在街头,那些半异人想来也不会如此……”白珰珰小声嘀咕道。
展飞深有同感,不过捕快的身份,还是让他不太好如白珰珰一般直接批评朝廷的这种举措。
穿过这些禁军组成的第二道防线,他们又来到了第三道防线。这一次,在他们面前迎接他们的,竟然就是看守冰窖的陈大伴。
这位面色发青的宦官,应当是捕星司留在大宋皇室身边的一位护卫,看守着冰窖中的封印,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他看到众人,只是对展飞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又板起了脸:“随我来!”
众人跟着他又走向冰井监。
展飞走在陈大伴身边,没有几步,那陈大伴突然侧过脸,对他笑了一笑。
因为陈大伴总是阴沉着脸,笑得非常少,所以他的笑容不但没有让展飞感觉到温暖,反而适得其反。展飞忍住心里毛毛的感觉,张口发问:“陈大伴可是有什么吩咐?”
陈大伴皮笑肉不笑地道:“吩咐倒是不敢,只是看到展虞侯这资质……展虞侯极适合来宫中当内监,不如来给我作弟子吧。”
展飞险些破口大骂起来:你才有当内监的资质,你全家都有当内监的资质!
他愿意为朝廷效力,那是因为他的志向就是除恶扬善帮助需要帮助之人,跑到宫中去当个太监……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在下不适合,陈大伴还是另挑别人吧。”展飞生硬地回道。
陈大伴叹了口气:“所以咱家才觉得可惜,其实当内监没啥不好的,展虞侯可以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我意已决!”展飞见孙策在旁边似笑非笑,于是一呶嘴道:“我看孙先生姿质比我要好,陈大伴不如考虑考虑他?”
陈大伴当真仔细打量起孙策来,孙策顿时愁眉苦脸,若真被这个青脸太监看中了,少不得一番纠缠。
好在陈大伴又叹了口气:“若是二十一年前,这位孙先生确实是天生入宫为内监的资质,但他已经废了十年,不行了啊……”
孙策也险些骂了出来:你才不行了,你全家都不行了。
任恕见陈大伴又看向自己,连忙摆手:“我太胖,我资质驽钝,明显不适合,你看我带来的人里头,哪个合适,我把人留给你!”
陈大伴当真将他带来的人一一看过,所有被看到的人都夹着腿屏息低头,生怕被他看上。
这三十七人可都是不怕死的,但没有一个不怕担太监的。
待一一看完之后,陈大伴长叹了一声:“都不行啊,人才难得……展虞侯……”
展飞指着前方叫道:“陈大伴,这就到了吧?”
被他打岔之后,陈大伴终于没有再纠缠了,他点了点头:“正是,我们进去,速度一点!”
众人再次深入到冰窖之下,这已经是展飞第二次来到这里。上回他们离开时,冰窖中一片狼籍,如今再来,里面已经初步清理干净,只不过地下的气流之中,仍然有很浓重的血腥味道。
到得最底下时,展飞吓了一大跳。
当今天子赵祯竟然就站在那堵青铜之墙前,看模样,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臣等参见陛下!”任恕当先上前先礼。
赵祯让众人免礼之后,看着仍然摸不清头脑的赵从古,苦笑着道:“有劳皇侄了。”
赵从古也是苦笑:“圣人相召,何谈有劳,只不过……如今这情形,臣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要臣做什么事情。”
赵祯凝神看着他,见他确实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便徐徐开口:“皇侄,大宗正已经为歹人所害,朕对外说是病逝。”
赵从古露出一丝悲凄之色:“大宗正德高望正,执事公平,臣向来敬慕景仰。”
赵祯缓缓道:“如今朕这边有事,要借皇侄之血一用,待此间事了之后,皇侄便继任大宗正一职,如何?”
赵从古听到要借他血一用,已经吓了一大跳,不过再听到事毕要封他为大宗正,心里又是一喜。
只是借血一用,而不是要他性命!
若是只流点血,便换来清贵尊崇的大宗正一职,有什么不可以的?
“为圣人效力,乃是臣之本份,不敢当一个借字。”赵从古毫不犹豫伸出手来:“如何取血,请圣人吩咐就是!”
赵祯目光又转到孙策这边:“孙先生是捕星司的高人,接下来便请孙先生行事。”
孙策点了点头,他从一个侍卫那里拔来柄刀,然后将赵从古引到了那堵青铜墙前。
赵从古刚才说得慷慨激昂,但此时到了青铜之墙前,双足不禁又战战起来。
他勉强笑着道:“不知要取我多少血?”
孙策道:“应当不会要许多吧……”
赵从古愕然:“应当?”
孙策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此前也没有试过,因此确实不知多少,按理说不会太多。”
赵从古喃喃地道:“按理说……按理说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啊!”
他话没有说完,突然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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