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咬牙，威胁虚的不能再虚，“你就给我等着！”
裴景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心下一紧。
如果许念还能心平气和地求他去看看楚清歌，那大概率没有什么事。
可圆滑如许念这样的人，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他龇牙咧嘴……
裴景安心下一紧，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顾不得医生嘱咐他要卧床静养几天，披上外套冲进夜色里。
许念找不到楚清歌，裴景安找楚清歌却并不费劲。
借着“保护”的名头，裴景安让楚清歌搬进他家。
与此同时，两人的手机开启了位置关联。
美其名曰这样能够随时确定对方的安全。
之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这个功能就成了摆设，只是没想到如今倒是用上了。
跟着手机定位，裴景安打车来到了楚清歌手机IP所在地——
烛影。
那家A市最有名的酒吧。
裴景安走到楚清歌面前的时候，楚清歌开了面前的第五瓶啤酒——
她终究还是胆小，不敢去那些便宜但是乱糟糟的酒吧，也不敢在酒吧这种环境中喝白的。鸡尾酒又太贵，她还得攒钱准备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可是又不想回家，家里还有芝士，她怕吓到它。
于是只能自己躲在角落，伴着台上动感的乐队音乐，一点一点摄入酒精。
她喝得从容不迫，伸过去拿酒瓶的手稳如磐石，端起酒杯，杯中的酒液只有轻微的晃动。
她眺望着台上活力四射的主唱，神态平和，和来酒吧里寻欢的那些少年一模一样。
甚至有人经过，想要加她的微信，她还能来者不拒地跟人调侃两句，然后点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再面带微笑地目送对方离开。
她不知道这样叫不叫“情绪稳定”，只觉得胸腔的位置快要炸开，却迟迟得不到一个解脱。
她的酒量不算大，平时两瓶啤酒，差不多也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的水平。四瓶啤酒基本能把她放倒，今晚却好像越喝越清醒。
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自我厌弃。
清醒地束缚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让自己在外有丝毫失态。
也清醒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进入酒吧开始，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她的理智大抵只够做这些了，所以哪怕心脏好像被人攫住、揉捏，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抵抗。
“神经病。”
“跟个疯子一样。”
“怕别是遗传了她妈的毛病，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吧？”
那些本该被尘封的记忆，在今晚重提。如同耳边被放了双声道音响，楚清歌摆脱不掉。
眼前的炫光影影绰绰，台上活蹦乱跳的主唱，在她眼中，此刻不过是个不断跳跃的黑影。
所以裴景安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抬起沉重的脑袋，也只以为那是和之前一样，来与她搭讪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