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一眼看到桌面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方方正正地摆着一个帕子。
方清瑜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眼睛骤然一亮。
诶？小宸是不是记着自己说想要给他擦头发，所以才……
一想到这种可能，方清瑜心里差点美得冒泡了，她眸中满是笑意，开心地快步走过去。
她伸手拿起那块布，又碰了碰沈彦宸半湿的头发，站在他身后认真地擦了起来。
沈彦宸许是等了很久了，头发上的水将肩上都弄湿了。
“我下次一定快点。”
方清瑜伸手摸了沈彦宸被浸湿的衣服，心头又是一软，小声开口道。
“嗯。”沈彦宸没有回头，坐得笔直，似乎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如果方清瑜这时能探头去看他的神情，一定能看到他眸中的温柔。
她又去拿了梳子，给沈彦宸擦好了头发，仔仔细细地给他扎起发髻来。
方清瑜不太会弄发髻，又特别怕弄疼了小宸，小心翼翼下折腾了很久。
等到发髻终于成型，方清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头取了玉冠，便要给沈彦宸带上。
“不必带了。”沈彦宸却突然出声阻止，语调平缓。
方清瑜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将玉冠放到了一边。她认真地将发髻又整理了两遍，绕过来想看看发髻正面的样子，才突然发现沈彦宸的额前落了很多碎发。
“咳咳……我马上重新弄！”方清瑜尴尬地假咳了两声，挠挠头，抓起梳子便要给沈彦宸重新梳一下。
“不用。”沈彦宸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唇瓣轻抿，站起身来。
“可是……”方清瑜停下动作，侧头看看沈彦宸的头发，还是颇有些羞赧。
小宸的发髻从来都是一板一眼，半点碎发都不会有的。她这次梳的确实有些乱七八糟。主要是她不太会弄古代的发簪，平日里都是碧鸢春桃帮她弄的。小宸的发丝柔软，她总怕给弄疼了，所以手下多了几分小心，就扎得更差了。
“好了。”
沈彦宸的手腕转了半圈，摸了摸方清瑜的发顶，他轻笑着唇瓣微动，嗓音也轻柔了几分。
方清瑜一眼看过来，却直接愣住了。
沈彦宸的眉眼带了放松，带了清澈的笑意。平日里看着冷漠的人，今日换了衣服扎着略显随意的发髻，竟显出几分飘逸的随性了。
他生得真的很好看，只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周身流露出的冰冷气息，好像不带一点活人的生气。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沈彦宸皱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眸中隐隐透着担忧。
“额，没事。”
方清瑜回过神来，想到她那个香囊还未送给他，便说道：“我有东西忘拿了，先回去了。”
“嗯。”
沈彦宸看着她离开，顿了半刻，才转身回到书房继续之前未看完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