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渊,你是不是以为沛国公还在蜀地剿匪呢?哈哈哈!”
梁帝简直不可置信:“沛国公乃开国功臣,怎会为你所驱使?!”
“那就要怨你那不识相的贵妃了!国公之孙女,竟还入不了你们区区一个贵妃的眼!相看不成,竟还污人名誉,其心当诛!”
梁帝心惊。
当日嘉贵妃只说元喆没有看上国公的孙女,没想到,竟然结下如此深的仇怨。
可他很快回味过来,想明白了真相。
梁帝轻嗤了一声,狰狞的望着齐冀:“枉费朕如此信赖沛国公,却忘了他与你乃儿女亲家,是朕大意了!”
没错,汝阳王之女嫁给了沛国公世子,两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扯出嘉贵妃的恩怨,无非是搪人口舌罢了。
齐冀被他一语点破,尬色一闪而过:“随你怎么说!”
“报!上京城门守卫来报,沛国公人马已进城!”
梁帝颤抖着问道:“今日大典城门禁严!他如何能进城?!我知道了!五城兵马司也是你的人!”
齐呈熹一脸嗤笑:“怎么着,您才知道啊!”
次子齐呈坤向汝阳王拱手:“父亲,内宫皆已被掌控。”
汝阳王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得好!”
他转向自己的长子齐呈乾:“乾儿,拟诏书。”
长子飘然从朝臣之中出列:“是。”
梁帝颤抖着怒斥这三人:“你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竟是这样回报我的!”
殿外此刻又走进来一人,是皇商刘云帆。
此刻,他神情痴狂。自己多年的期望,今日终于要实现了!
商?今日之后,他便再也不是商了!他将是这新朝开朝的大功臣!
“王爷,宫门已开,沛国公人马已进入宫城!”
汝阳王拂须:“很好!”
“齐凌渊,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不在诏书上签字画押,我便将你的手指一根根地剁下来,喂狗!”
梁帝锥心刺骨:“齐冀,朕到底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你竟如此对朕?”
“呵!”齐冀讥笑:“你夺人所爱时,怎么没想到我?”
“夺人所爱?”梁帝一脸迷茫:“王茀?”
齐冀咬牙切齿:“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梁帝有心解释:“可是当初朕并不知道你喜欢王茀啊!朕只是为了联合琅琊王氏的力量!”
“是!你为了夺位,可以使出一切手段!而我,我便只能如蝼蚁一般,在你的鼻息下生存!”齐冀的话中,藏着多年的愤恨。
“当年让我相信王茀不忠,设计诛杀王茀和齐元启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梁帝难以理解:“你口口声声说爱王茀,为何又要如此歹毒,设计让我毒杀她和元启!”
“那是因为她脏了!!!”齐冀大怒:“你碰了她!你们还生了儿子!!”
“她应该像雪一样洁白!!!她和你的孽种,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梁帝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齐冀:
“她是我三书六礼抬进门的正妻!齐冀,当年若不是她点头,我怎么会娶她!”
齐冀的眼泪竟泛出泪光:“那又如何?你能给的,我也可以!可你为什么还要毒死她?”
梁帝诧异:“我没有!”
齐冀丝毫不信他的话:“齐凌渊!够了!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齐呈乾已经拟好了罪己诏和禅位诏书,呈递在梁帝的龙案之上。
“写!”
梁帝此刻梗起了脖子:“休想!”
齐冀示意次子齐呈坤上前,按住梁帝的手。
他歘地一下,剁掉了梁帝的小手指,并扔在了大殿之上。
梁帝大声哀嚎。
贾士英等人早已瑟瑟发抖,有些胆子小的官员,吓得尿失禁了。
汝阳王谋逆可是来真格的啊!
刀刀见血,毫无废话。
养心殿内,充斥着血腥味和臭味混杂在一起的难以名状的死亡气息。
梁帝的帝王心气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地消失了。
他凌乱的鬓发被鲜血覆盖贴在了脸上,如同一个垂死之人,在苦苦挣扎。
他看着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汝阳王,彷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凭着一把剑,他从重重宫闱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了帝位。
笑傲众生。
可众生如今竟弃他而去,投入到了汝阳王这个只知风花雪月之人的怀中。
真是可笑啊!
“我这半生励精图治,日夜守护着大梁,竟不配得到你们的拥护了吗?”
梁帝问得如此凄凉,大殿之上,竟无一人站出来回答他。
他凄然一笑:“呵呵呵呵,也罢!也罢!”
他用少了一根指头的手,颤抖着端起龙案上的玉玺,高举在半空,便要落在这诏书之上。
一只利箭凌空穿射,玉玺被射飞了出去。
梁帝震惊!
众人皆朝殿外望去。
一个魁梧的身影,拉满着大弓,如天神降临。
杜若紧紧捂着嘴,红了眼眶。
心,狂跳不止。
是齐元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