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珞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这么气定神闲,那肯定是有后手。
她抓着他端着汤碗的手腕,冷声质问:“是不是陆怀湛,是不是他把小榆带走了?”
贺清宴不瞒她,点头,“是阿湛,但你应该清楚,他不会伤害她,找了那么多年,弥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火上浇油。”
苏清珞不放心,“那也不行,陆怀湛现在就是个疯子,我要救小榆出来。”
她站起来,贺清宴却握住她的手臂,“你忘记刚才答应我的话了吗?”
他把她重新按坐在椅子上,“听话,把饭吃了,时间太晚了,你出门我不放心,你可以随便递消息出去,但要待在家里。”
他摸摸她凸起的小腹,“这么晚了,你舍得带宝宝出去受冻挨饿吗,而且爷爷就在旁边住着,你一有动静,他老人家也不安生,你知道他有多重视你和孩子的。”
别听他声音多么温柔,言语间多么为她考虑,但苏清珞知道,他在变相威胁她。
从一开始就是,如果不是他用诡计,这个孩子怎么可能留下。
贺清宴对苏清珞的不轨之心是从什么时候萌生的呢,大概是十几岁的时候,准确来说是他得知苏清珞不是他亲姐姐开始。
随着年龄和时间的推移,像藤蔓一样,不停地繁殖缠绕,直到枝繁叶茂。
阮榆离开的前两年,他就若有若无向苏清珞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喜欢她,他们可以在一起,爷爷肯定也同意。
爷爷这些年一直觉得亏欠苏清珞,他把她娶回家,皆大欢喜。
苏清珞知道贺清宴对自己的心意时,有一种三观崩裂的窒息感,她疯狂拒绝、逃避。
纠缠的这几年,为了躲开贺清宴,苏清珞甚至想换个城市生活。
但这些年爷爷身体不好,她走不开,只能忍受贺清宴的纠缠,贺清宴对她的好也在不知不觉间记在了心里。
苏清珞被纠缠到快要妥协的时候,转折点出现了,就在几个月前她得知阮榆没死时,她高兴地约着姐妹去酒吧喝酒,酒后乱性和贺清宴发生了关系。
酒醒的时候她是无法接受的,即便吃了避孕药,她还是怀孕了。
她本来想背着贺清宴偷偷把孩子流了,可进手术室前,被匆匆赶来的贺清宴和贺老爷子拦住了。
那天的场景苏清珞能记一辈子。
贺清宴双眸通红,拽着她的胳膊放狠话,“你要是敢把孩子打了,我就去跳江!”
还朝贺老爷子说:“我结扎了,我就要她生的孩子。”
苏清珞无地自容到想当场自杀。
而贺老爷子整个人都是石化的状态。
孙子和没有血缘关系——胜似亲孙女的孙女搞在了一起……
就这样,怀着孕的苏清珞住进了贺家老宅,一起的还有贺清宴,他们住在副楼,贺老爷子住在主楼。
有贺老震着,其他人不敢来找麻烦。
苏清珞吃完晚饭被贺清宴哄着睡了觉,或许是睡前喝了安眠的热牛奶,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早上九点。
苏清珞也知道了阮榆已经坐上了回英国的飞机。
心里烦躁无处发泄,她把枕头、玩偶朝来送早餐的贺清宴砸过去,“你为什么不叫我,你就是故意的!”
贺清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身姿颀长,面容温润,端着早餐躲避她丢过来的东西,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就算叫你了也没用啊,你能跟着她一起去英国吗,你怀着宝宝,去了也是添乱,等改天你想见她,我陪你一起去。”
说的在理,但苏清珞就是想无理取闹,“我不想跟你一起,看见你就烦。”
她指着餐盘里贺清宴亲手熬的粥,嘴撇着,一脸嫌弃,“这是什么玩意啊,看着就难喝,快端走,我恶心!”
贺清宴好脾气地端走,换了牛奶、豆浆和酸奶来,任她挑选,这才把人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