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杜林强硬的态度和他对高层的清洗让他在舆论和选民中获得了很大的支持,社会的底层历来对高层被清洗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和狂热,看着过去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落了一个凄惨的下场,他们似乎能够从中总结出一些可能几辈子都用不到的经验和心得。
这很有趣,也很荒谬,可这就是事实。
人们会在电视机前指着那些失败者告诫他们的孩子,以后千万不要学习这些人,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成为那些人。
不是这些孩子记住了这些教训并且拥有了高尚的品德,或者从小就掌握了丰富的斗争经验,而是他们爬不到那么高,永远!
风气的变化也让选民们对杜林的讨论逐渐多了起来,有好朝向,自然也有坏的朝向。
有人直接指出杜林进入新党主席团之后立刻开始争权夺利,而不是团结,大批忠于新党,为新党服务了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工作人员被清洗,这必然会是新党沉沦的转点。
这些人甚至非常悲哀的认为杜林毁掉了新党,毁掉了自由和帝国的未来……。
好吧,这些人的想法有些复杂了。
十一月底,落日城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上一任教宗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在祷告时猝死。
教宗的祷告室建立在落日城大教堂的塔楼上,换句话来说那个地方不仅没有人,还非常的冷。
等老教宗被上来查看的神职人员发现的时候,老人家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样,身子骨很硬朗。
老教宗的突然死亡影响了各地的宣传,很多信徒自发的前往落日城最后瞻仰一眼老教宗。
当然,康德大主教也顺利的成为了落日城两百多年来最年轻的一位教宗!
“所以,当他们询问我是否做好准备的时候我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们……”,此时这位新闻的主角正在向杜林表演他继位的过程,他挺着肚子,一脸严肃,沉重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是的,我愿意……”
杜林忍不住笑出声来,康德侧身看着他,这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毕竟前任教宗的死亡和继承者的上位都不是搞笑的戏剧,可是当康德严肃的说出“我愿意”这个词的时候,杜林就是忍不住的笑了。
“抱歉,我不该笑的。”,杜林捂着嘴,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我由衷的为我刚才……嗤……道歉。”
康德翻了一个白眼,他不再即兴的表演《康德登基记》,重重的坐在杜林的身边,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杜林刚才的笑声,“总之我现在很烦,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一名出色的演员,但是我身上流淌着的高贵血统告诉我,我必然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从事那样的工作,你能理解吗?”
杜林点了点头,“我能理解……”
康德也扑哧笑了一声,没有任何的表达,杜林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才是康德反击。
他忍不住称赞道,“您真踏马的是一位宽容的人。”
康德煞有其事的点头称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都在等待,等待顶上会议的召开,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次。
事实上从大皇子殿下组建了帝党之后,顶上会议的气氛就有些变化,原本大皇子的背后没有政党,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帝国的利益上,或者说大家共同的利益上。
可是大皇子建立了帝党之后,都开始为自己的利益争权夺利。
这也让顶上会议的内容变得有些……庸俗。
但凡涉及到核心利益的问题全部通过不了,有时候杜林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顶上会议是否要继续召开已经毫无意义。
它已经脱离了原本它该有的价值,因为某些人的私利,还有欲望,顶上会议逐渐的变质了。
下午一点多,杜林穿过漫长的走廊坐在了圆桌边上,他抱怨了一句,“我们应该简化一下流程,我知道走很长的通道是一个传统,但这很蠢。”
“你说的没错,杜林……”,康德立刻接上,“我觉得我们在这里会面并且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可耻的,但是现在的形式让我觉得我就是地下老里的老鼠,一群见不得光的人,在说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杜林斜睨了一眼康德,后者则在黑暗中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