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帝国内各地爆发的造成了直接经济损失的纵火案一共超过了一万一千多起,其中有三千多起并没有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这些案子中的火苗刚刚起来,就被扑灭了。
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案件,多不多?
其实并不算多,因为这是所有地区的案件次数集中在一起,才给了人们很大的冲击力。
可如果把这些案件全部分散到各地,平均的分配到两百多个城市和更多的地区,平均每个城市以及下面的镇子,包括了城市外的居住点在过去的十五天里,平均发生了七十件纵火案。
换句话来说,平均每天五起案件。
加上一些密集的爆发性的纵火行为,以及一些并不属于但被归纳到针对移民工的恶意攻击中的纵火案,还有在城市不同方向,不同社区引发的案件,可能人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周围爆发了如此密集的火警。
但是这些问题,已经影响到了杜林的计划。
来自联邦的老人给杜林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杜林对这位只有一只眼睛的老人似乎比较青睐,他也成为了最合适的联络员。
“杜林先生, 我们现在遇到了许多的麻烦,您知道,地方警察局对我们的态度并不像对帝国本地人那么的友好,大家都处于恐慌之中……”
老人说着话,看了看周围的人,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够保护他们获得的利益,就不能巩固我们现在所获得的阶段性胜利,我们需要和主流的社会谈判,或者找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件……”
阶段性的胜利是这段时间里社会巨大变化的成果,至少对于移民们来说的确是这样,他们通过自己双手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并且开始朝着帝国梦坚定不移的迈步前行。
直到,他们迎来了传统势力的迎头一击。
传统势力对新兴势力的警惕防范历来已久,从居住在北方的老牌贵族和他们嫌弃的居住在南方蛮荒之地的新兴贵族之争,到新旧资本主义的斗争,都预示着一场大时代的降临。
新旧势力洗牌,被洗掉的肯定会万劫不复,在它失败之前它站的有多高,在洗牌之后他摔下来时就摔的有多惨。
为了确保旧有的老牌资本主义阵营的既得利益者不会摔下来,所以在新兴势力还没有形成规模,没有形成风暴海啸之前,先给他们一下。
万一这一下就把他们打瘸了呢?
不得不说他们选择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时候,做了这些事情。
现在很多没有遭到波及的家庭作坊开始担忧了,他们已经开始联络周边比较有名望的人,或者是本国来到帝国的大资本家们,希望通过这些人获取帮助,解决目前这场不知因何而起,不知何时而灭的争端。
这些已经迈出第一步的底层移民未必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们知道,只要停下现在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他们已经获取的利润就不会被侵害。
明确的指向性加上纵火吓到了这些来自小国的人,也让对经济金融根本不了解的他们恍惚间学会了一个词,以及它背后的意思——止损。
他们正处于一个非常巧妙的关键时机,这些人刚刚通过家庭式作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功的让他们实现了可能需要努力三五年甚至更久才能够完成的中期目标。
见到的就像是他们站在门外向门内走了一步,虽然只有一步,却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中。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人们就会有一种特别矛盾的想法,贪婪和畏惧同时支配着所有人。
贪婪让他们想要复制之前简单的成功赚取更多的钱,他们已经成功过,现在只是把已经成功的成功再放大一些,他们就能够获得更大的成功。
但畏惧却在阻止他们,几乎挑明的因果关系以及社会整体对待移民的态度,他们缺少底气,缺少一个能够让他们扛膀子硬上的后盾。
这个时候,止损的概念和想法就出现了。
他们不让我们做,那么我们就不做了,反正我们已经达成了我们的中期目标,我们已经转到了别人可能要好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能赚到的钱,为什么我们不彻底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中,然后再考虑接下来是否要重新开始?
这种想法很危险,当然也具备特殊的意义。
这些已经赚到了很多钱,实现了一部分帝国梦又不在第一轮被打击目标中的移民工们,家庭作坊主们,其实已经成为了移民群体中的中产阶级,所以他们和帝国的中产阶级以前想的一样,迫切的希望先稳定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去讨论其他的事情。
这很不好,很不好,一旦这些最愿意改变的人都失去了改变的决心还有勇气,指望他们成为掀翻老牌资本势力的急先锋?
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