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
执行官小姐沉默片刻,迅速从江酒的陈述中撷取重要信息,然后根据已知的情报分析。
片刻后她便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想。
“所以鸢尾花综合症其实只是个简单的遴选程序?”她抬头看着江酒问,“广撒网,通过不停的传播和感染,最后来把你这条大鱼捞出来?”
“对啊。”江酒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好通知静谧机关?”
“……”
江酒沉默片刻,靠在沙发上,捧起水杯喝了口水,低声说:
“因为我还没确定白冠之王到底是谁,以及祂为什么要找到我……”
“哪怕现在鸢尾花综合症已经传播开来,几乎蔓延出春城?”
“可其实还没造成任何危害不是么,不管是人员伤亡还是财产损失——我特意观察过两位来过酒吧喝酒的患者,发现鸢尾花综合症的症状一般来说只会在普通人身上持续两三天时间而已,然后他们就会痊愈,也会失去在此期间有关于鸢尾花的一切记忆。”
“不影响生活,甚至不会影响到工作学习,也不可能动摇科学侧与神秘侧间的力量平衡,所以即便传播开来又会带给人类什么影响呢?”
江酒表情平静地看着执行官小姐,问。
执行官小姐无言以对。
她想说你这是在拿全人类的安危开玩笑……可这样其实不就是在道德绑架吗?
更何况如今看来那位白冠之王似乎对人类没有任何兴趣,自始至终祂追求的就只有江酒一个人而已。
再说,江酒如今也已经不是人类了。
她是魔女。
执行官小姐叹了口气,就像过了好多年已经各自成家的闰土和迅哥儿一样,她忽然觉得她们俩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那就这样吧。”
她轻声说:
“我只是个小小的执行官而已,手里也没有实权,到时候一切还都要交给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定夺……我会把这份录音带回去交给他们,到时候由他们决定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那位白冠之王。”
江酒却好像不是很在意她的意见,只是轻笑一声说:
“腿只是装饰,上面的那些大人物是不会懂的——虽然至今我也没搞懂为什么白冠之王要用散播鸢尾花综合症的办法来找我,但我好像隐约能感觉到祂在向我求救。”
“向你……求救?”
“对啊,就像溺水的,快要死掉的人一样,祂看到了人生的跑马灯,忽然就想到了对祂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于是不顾一切地向昨日的幻影伸出手,喊她的名字,盼望着能够得救。”
江酒顿了顿,忽然对执行官小姐露出暧昧的笑,问:
“那种感觉你也应该明白吧,桑落姐姐?”
“……”
桑落没说话。
江酒便继续自顾自地说:
“所以白冠之王便孤注一掷,散播鸢尾花综合症,希望能找到我——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才能让一位承冠者恐慌成那样。”
“……那你会救她吗?”
不知为何,执行官小姐忍不住问。
江酒便表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歪头:
“为什么要救?那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吗?我都说了我现在只想摆烂,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难道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吗?”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哑着嗓子继续讲:
“王子拯救公主的剧情太老套了,早就是烂活了,没人喜欢看的,况且谁知道那位白冠之王到底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还是位以毁灭上城区为己任的古神呢。”
“所以,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
谈话结束,桑落走出酒吧,把手**大衣兜里,茫然地走在街上。
她莫名其妙觉得江酒好像变了……虽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但无论如何哪里都跟她以前认识的江酒不一样了。
这是好是坏呢?
她不知道。
她只莫名觉得忽然有点冷,于是抬手想要扣上大衣的扣子。
但眼角余光忽然瞟见有一点点白从天上落下,慢悠悠打着旋落在地上。
是雪花么?
这就下雪了?
桑落想。
于是她下意识抬起头……然后瞳孔忽地缩小。
——她看见了鸢尾花。
无数鸢尾花遮天盖地盛放又凋零,花瓣落下来,纷纷扬扬的,像大雪一样。
那是梦境终于污染了现实。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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