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某天他去酒吧喝酒,碰到了位穿着黑裙宛若夜空般神秘的少女。
他习惯性地凑过去,露出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的绅士笑容,问可不可以拼个桌。
少女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江酒便在她对面坐下,两个人也就顺理成章地聊起天,一起喝了几杯酒,甚至言谈甚欢。
最后,等少女要走的时候,他问到了她的名字。
莉莉丝。
宛若她本人一般,相当符合魔女气质的名字。
于是,一切歧途便自此而始。
……
“你这位小情人,好像也蛮可怜的嘛。”
可能性魔女感慨。
“或许吧。”
莉莉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看了眼酒吧门口离去的她自己的背影,还有坐在沙发椅上正端着杯子目送那个她离去的江酒。
她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这时候可能性魔女也终于看出她的目的了,于是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
“所以缄默魔女,你找我来就是想要确认你这位小情人到底爱不爱你?”
“可是何必多此一举呢,如果想要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你的话,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么?”
莉莉丝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你以为她是随便忽悠两句就能被骗得找不着北的小姑娘?你是没有看到她之前的人生么?”
“她是幽灵,是怪物,至少在对爱的追求这方面,她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位魔女。”
说着她甚至忍不住轻声感叹:
“如果不是我清楚地知道她原本是人类的话,我甚至会怀疑她是否是由魔女假扮出来的。”
“——她应当是天生的魔女。”
可能性魔女闻言也点了点头,俯身托着腮趴在酒桌上,痴迷地看向江酒,轻声说:
“的确,如此被命运的纺线所缠绕之人,无论是普通人类又或者是魔女……都是我生平仅见,怪不得你会爱上她啊,我们最尊贵的缄默魔女大人。”
“那么,她知道真相么?”
她转过头看莉莉丝。
莉莉丝却摇了摇头:
“我没告诉她。”
“这对她不公平。”
“只要她不需要来救我,那就足够公平了。”
“可你觉得她真的会听你的话,不来救你吗?像她这样的人注定会为了别人走在慷慨赴死的路上。”
“但她也救不了我,她还没那么强,到时候我会为她留下最丰厚的遗产,然后她想干嘛就让她干嘛去吧,就算是再去爱上别人也无所谓了。”
“……你甘心吗?”
“我当然……”
莉莉丝说到这里眸子忽然暗了暗,然后摇了摇头:
“甘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她救不了我——怎么,可能性,你是觉得她能在那么多魔女,超凡种族,乃至于人类势力的联合之下把我救下来么?”
“更何况我早已是强弩之末,就像我当年与人类达成的交易一样,到时候无论如何,我都是会陨落的……就像过去的旧世界一样。”
可能性魔女却微笑起来。
“您是不是忘记了我的注册名了?我是可能性魔女啊,我的能力就是在个体的命运长河中寻觅所谓的可能性——无论多么渺茫,只要存在的话那就注定会被我抓到。”
“对您而言微小到几乎无法发觉的可能性对我来说却像是中年人头顶硕果仅存的一缕头发。”
灰发魔女缓缓提起裙摆,优雅地向莉莉丝行了个屈膝礼,然后抽出魔杖,就像乐团指挥一样开始她的表演。
“于此,为您展开属于正式魔女,伪承冠者江酒身上的所有可能性。”
她说着,轻挥魔杖。
无数光点自桌旁的江酒身上浮起,宛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样,缓缓扩大,拉伸,变成实质化的世界线,如此明朗且直观地展现在两人面前。
而在这些世界线中,拥有着不同命运的江酒继续着她们的生活。
遇到了莉莉丝的,没有遇到莉莉丝的,被奈亚拉托提普捕捉成为外神玩物的,于魔女之夜中耗费了所有灵魂因此崩溃而失控的,陪伴着濒临末日的下城区而一同毁灭的,因褫夺白冠之王的权柄而自爆身亡的。
灰发魔女把玩着灿如星辰的可能性们,微笑着问莉莉丝:
“羞涩小江酒,笨蛋小江酒,天使小江酒,恶魔小江酒——不知道客户您想要的是哪一款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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