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容太苍白无力,完全无法让人像平时那样感到安心。
江酒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目送东方鸿和白星离开房间。
“啪嗒——”
房门被随手带上,会议室中便只剩下厨子约翰工程师马丁,医生荨麻记录员麦芽糖,还有江酒和桑落了。
厨子约翰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带着满脸的茫然很无辜地坐在那里。
工程师马丁似乎想跟医生荨麻结盟,于是凑了过去,嘀嘀咕咕小声说着什么,荨麻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江酒明显能从她的眼底看出不耐烦的微澜。
记录员麦芽糖低着头,把手搁在桌下的双腿膝盖上,便愈发显得身形纤细,可怜又失魂落魄的,好像棵在太阳底下晒得时间长了缺水,病恹恹的小树苗。
江酒觉得她好像快死了,但……下一个也不一定是她死嘛,毕竟谁也说不好恶灵接下来会杀谁。
可能是约翰,是马丁,是荨麻东方鸿白星又或者桑落和江酒自己。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桑落。
但让她意外的是桑落的脸上并未有多少焦急的色彩,相反,桑落的表情甚至显得挺冷静。
“你不怕啊?”
江酒便凑到她耳边问。
桑落愣了一下,低头与她对视,然后疑惑地问: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恶灵还隐藏在我们之间呢,接下来它有可能会像狼人杀里的狼那样,每过一晚就刀一个人,所以你就不怕哪天晚上你闭上眼睡觉,结果就再也没办法睁开眼了?”
“不怕。”
“哇,桑落姐姐你好勇啊。”
“当然。”
桑落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拷住江酒手铐的链子,哗啦啦晃了晃,接着仿佛理所当然般说:
“因为接下来每天晚上咱们俩都会睡在一张**,睡之前我还会用手铐把咱们俩的手拷在一起,这样就算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会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有人给我垫背,那我怎么会害怕呢?”
桑落问。
江酒便恍然大悟,点头道:
“那你可真是个坏女人,自己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这个倒霉蛋作伴。”
“我是坏女人没错,但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小江酒,这么想想我就觉得咱们俩好像是天生一对了。”
“对吧?”
她问江酒。
江酒便点头:
“啊对对对,桑落姐姐你说是那就是,我不反驳好吧。”
可事实上她并未反驳桑落说的,要跟她死在一起的奇妙言论。
她只是眯起眼来,悄无声息地攥住桑落伸到她这里来的手,然后又低声说:
“可你这样依赖我,会让我很难办的,桑落姐姐。”
被她攥住了手的桑落却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也反过来抓紧了她的手。
“那如果我被恶灵盯上了,你会来救我么?”
“不会。”
毫无犹豫,不拖泥带水。
江酒如此即答。
桑落却好像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于是轻声叹气,说:
“这样啊,既然你都不肯救我,那我就只好乖乖等死了。”
她们俩的语气轻松,完全没有在讨论生死大事的严肃感,似乎即便是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况中……她们仍然能很是淡定地继续载歌载舞,谈笑风生。
迷茫,冷静,黯然,恐惧,忐忑,以及坦然。
不同的情绪萦绕在不同的人身上,在这狭小的会议室中晕染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吧?
江酒转过头去,看向会议室房门的方向,想象着东方鸿和白星在那外面会讨论什么,而他们所匆匆做下的决定又会把伊甸站这剩下七位工作人员的命运扭转到什么未知的方向。
但总之,这一切真是有趣极了啊。
她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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