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酒的提议听起来的确有点荒谬,但最后……或许是已经被恶灵逼迫得准备把死马当活马医,伊甸站的工作人员们居然同意了江酒的提议。
于是今晚便成了难得的不眠夜。
整个伊甸站都灯火通明,赫尔墨斯的监控系统全功率运作,忠实地将伊甸站的绝大部分房间都纳入观测范围之内。
——虽然大家都很清楚恶灵能够影响监控系统,因此监控系统的存在也只是勉强能起个心里安慰作用而已。
说来讽刺,到了这种时候人类发展了数千年的科技突然就丧失了作用,而他们能够依赖的只有平时里被认为是苦弱之躯的肉体。
总之,经由会议讨论决定,伊甸站幸存的工作人员们不被允许单独行动了,他们必须以至少由两人组成的小团体为单位进行活动。
无论是吃饭,睡觉,洗澡还是上厕所。
在危及生命的严峻形势前,个人的隐私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当然也不是完全不重要,至少如今他们是按性别划分成了简单的两个团体。
厨子约翰,工程师马丁,程序员白星是一组。
记录员麦芽糖,仲裁长桑落,医生荨麻,魔女江酒为另一组。
托伊甸站医疗室那些高精尖医学设备的福,前一天晚上被恶灵袭击的麦芽糖伤势恢复得相当快,虽然手指还没办法像受伤之前灵活伸屈转动,但也没差多少。
不过她手上的伤其实并不怎么麻烦,麻烦的是恶灵对小姑娘造成的心理阴影。
小姑娘醒了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表情空洞得像具木偶,要不是还能勉强结结巴巴地回答问题,简直让人怀疑她的灵魂是不是被恶灵杀死了。
但即便如此桑落还是要揭开她血淋淋的伤口,一边看护她一边询问她被恶灵袭击的细节。
江酒心软,听不得这个。
再加上荨麻小姐打算去洗澡,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江酒便断然抛弃苦主桑落,跟荨麻这黄毛洗澡去了。
桑落气得差点都想把江酒给拷在身边了,偏偏按照原则……荨麻想要洗澡的话必须得带上个人,她又不放心让江酒这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照顾麦芽糖,于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小姐帅气潇洒地用钥匙打开锁在她手腕上的手铐。
咔嚓,医生小姐把手铐锁在了自己手腕上。
“你前女友我带走用用,待会儿还你。”
她这么对桑落说。
“……”
桑落便只能沉默。
用用?
她想。
怎么用?
……
江酒也挺好奇医生小姐打算怎么用她。
是单纯没什么歧义的,把她当成是观测工具用;又或者有很大很大的歧义,对桑落说那句话是为了逗桑落玩……或者打算真的在浴室里用用她?
细说用用嗷。
她想。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医生小姐打算怎么用她。
——在浴缸里。
她们俩都脱了衣服,坦诚相对,江酒眯着眼打量医生小姐的锁骨,香肩还有胸前的高耸入云;而医生小姐则透过水面观察江酒的皮肤,身体结构以及骨骼数量。
许久之后,江酒满足地向后仰倒,靠在浴缸壁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惬意感受。
而医生小姐也收回视线,轻声说:
“二百零六?”
虽然略显突兀,但江酒还是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于是便欣然回答道:
“嗯,二百零六块。”
医生小姐便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江酒藏在水下的小腿,然后自言自语道:
“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们魔女是纯粹的能量生物呢,或者干脆是某种超出了人类理解范围的身体结构,结果没想到居然跟人类没什么区别?”
江酒却微笑着纠正了她:
“没有这种说法哦,荨麻小姐,你能说儿子长得像父亲,可不应该说父亲长得像儿子。”
医生小姐闻言便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样啊,之前确实是在静谧机关中听到过类似的说法……魔女是人类的范本?对么?”
“没错,魔女是人类的范本,而且还不止于此,应该说魔女是整个宏观世界所有智慧种族的范本。”
“真厉害啊,”医生小姐由衷地感慨一声,“魔女这种存在。”
然后,大概是出于习惯,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甚至像手术刀那样。
“好想把你解剖了啊,”医生小姐又略带狂热地说,“我对你的身体结构实在太感兴趣了。”
然后或许是意识到这话多少有些惊悚了,她紧接着便挥了挥手解释道:
“职业病职业病,当医生当久了,又难得碰上传说中的魔女,忍不住有点手痒。”
江酒当然能理解这种心情,于是和善地点点头:
“没关系的,我明白——只要荨麻小姐您别真趁我不注意把我打晕过去扛走,绑在解剖台上解剖就行。”
她这算半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