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魔女小姐莫名其妙觉得江酒的脸好像有点红。
是错觉么?是错觉吧?
我家腹黑小女仆才不会这么软萌。
她这么想着,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怀疑,但是也确实像老农一样有种丰收的喜悦。
但这时候江酒忽然挺直脊背,凑到魔女小姐耳畔——但她没有立刻说话,事实上魔女小姐先听到的是悠长的,仿佛解脱般的吐气声,然后才是江酒那仿佛带着潮湿水意的感叹。
“真好啊,”江酒告诉她,“恭喜你终于发现啦,莉莉丝。”
——似乎是在为魔女小姐感到开心,又像是为了她自己。
魔女小姐愣了一下。
但很快,如今几乎已经与江酒心有灵犀的她就明白了江酒到底在说什么。
过了那么长时间,终于,那个能够理解江酒想法的人出现了。
魔女小姐觉得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她莫名有些难过,但又不知道这时候她该做什么,在片刻的手足无措后,她终于明白了这时候她最该干什么——
她抱住了江酒。
“嗯。”她低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是吗,可我一直都很活泼,喜欢乱跑,有种野性的美,你也知道的,莉莉丝,我会不自觉地去各种地方惹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你有信心把我拴紧嘛?”
“当然,从我知道你瞒着我选择独自背负下一切,要和荨麻决一死战开始,我就决定要把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了。”
“这样吗?那不错。”
江酒第二次用颇为感慨的口吻说了这句话,但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笑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女仆都认为爱情既是蜜糖也是毒药,所以她曾刻意……或者说在犹豫间错过很多段摆在她面前的爱情,但现在跟魔女小姐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猛然间发现爱情或许不是蜜糖也不是毒药,而是更复杂的一样东西。
越试图去定义爱情就会越容易陷在解构的泥沼中无法脱身,最后越活越魔怔——就像捏着一把手术刀试图把自己心脏剖开,拿到显微镜下拆分每一缕肌肉,观察每一颗细胞,试图在这些东西里面找到爱的科学坏人——所以爱到底是什么呢?至今小女仆也说不清楚。
但没关系,这些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终于拥有了勇气,她终于举起了那杯似乎掺了毒药的蜜糖,想尝一尝爱的滋味。
在这个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万物复苏天气晴朗风也温柔的美好日子里,被埋葬在昔日幻影中的小女仆终于鼓足勇气,重新回到了阳光灿烂的人间。
……
静谧魔女捧着那本厚重魔典,用眼角余光看坐在她手边的,已经不知廉耻抱在一起的狗女女,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当然,其实吵得也不是很闹,实际上江酒和莉莉丝从头到尾几乎都没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潘多拉还是觉得她们太吵,吵到她眼睛了。
但没关系,问题不大,不管江酒再怎么跟莉莉丝卿卿我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只有她们这些旁观者才能看出江酒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不是神明,而是飞蛾,是趋光者,所以别急,都别急,江酒那么亚撒西,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别的女孩子为她感到伤心呢?
但想到这个之后潘多拉自己都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坏女人还真是可怕。
就连她这个研究课题是情绪的魔女都被坏女人感染,变成了现在这样偶尔也**阳怪气的人。
不过是该阴阳怪气的,早就该阴阳怪气了,因为江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江酒是不折不扣的坏女人,所以阴阳怪气坏女人是很合理的。
她微笑起来。
不过有件很可惜的事——现在她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了,因为她可不好说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但总之,不能继续看戏确实可惜。
静谧魔女把手按在魔典上,遮住那行“关于世界线与可能性权柄研究”的字,最后转头看了江酒和莉莉丝一眼,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