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有极限的。
关于这一点，林玖比谁都清楚。
就算是意志力再怎么坚强，也没办法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坚持工作。如果连续三天不睡觉，哪怕是每隔三个小时就喝一瓶浓缩咖啡也撑不住，身体会变得异常地冷，四肢无意识地发抖，手脚逐渐失去知觉，走路走着走着可能就会倒下来。
现在，林玖明白了自己对酒精的承受能力，他的肝脏没有比他预期之中那么坚韧。
“林玖，你怎么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叶月好奇地问道，她在前台看到林玖从正门进来，一脸倦容，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林玖昨天工作太累，而是……
“年轻人，要节制啊。”叶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
林玖默默地转移视线。
这一次，他没办法反驳叶月。
叶月看着林玖的反应，陷入沉思，表情渐渐地变得惊愕。
她本来是想开玩笑的，期待着林玖接下来会怎么吐槽她，现在看来她说中了。
“你，你……”
“你什么你，我去休息室里睡半个小时，再换衣服上班。”
林玖也没有跟叶月解释的打算，他今天是送王雨婷去商场再顺路来饮茶猫咖啡厅的，因此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算了算回家休息再出门的时间，为了多休息一会儿，他还是来店里了。
叶月目送着林玖的背影，肃然起敬，默默地举手敬礼。
“晓晴你帮我看会儿店，忙的话就叫我！”
“好，我这就来。”
陈晓晴回应道，从休息室里出来，正好遇见了林玖。
“林玖，下午好。”
陈晓晴爽朗地打招呼道。
“下午好。”
林玖勉强挤出个笑容，点了点头，进休息室里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陈晓晴看着林玖充满疲惫的模样，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边上，写了张小纸条放在杯子底下，提醒林玖醒来的时候可以喝杯水。
小纸条备注好后，陈晓晴转身往吧台的方向小跑，老板的叮嘱可不能忘。
叶月跟陈晓晴换班之后，兴冲冲地跑到办公室里去，拿出手机给王雨婷发消息。
“年轻人，注意节制！！”
王雨婷在公司处理着日常工作，发现叶月发来的消息后，她以往都是扫一眼就继续工作，等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之后再回复信息。现在她的心情不同了，工作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其他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因此，王雨婷现在的心情无比轻松，平时上班时的压力都消失了。
“我一个星期只能喝三罐酒，我还不够节制？”
王雨婷两眼一瞪，她这都还不够节制吗？她过去可是一天狂炫一箱酒的狠人，就这样还不会醉，何等强大的钢铁之躯。如果不是为了不让林玖担心，她肯定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我不是说这个。”
叶月在饮茶猫咖啡厅的办公室里左右四顾，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叶月：“无内鬼，我们来讲点大人话题。”
王雨婷：“好啊，谁胸大谁先说。”
叶月：“我先说。”
王雨婷：“我说。”
叶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再闭上眼睛想象王雨婷的身材，肩膀微微颤抖，不甘地咬住嘴唇，按住手机屏幕回应道：“你大，你先说。”
大学毕业之前，叶月的身材比王雨婷丰满一点，哪怕是穿着厚厚的衣服也无法遮掩曲线。
在王雨婷家的游泳池玩的时候，佟颖俞站在女友和好友旁边面如死灰，一脸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手动堆砌起一丝丝起伏，完全无法一起同台竞技。没想到短短的一年过去，王雨婷的身材变得比以前还好，最重要的是，她的腰还是那么细，这才是最可怕的。
“林玖的按摩手法那么好吗？”
叶月想了想，只能把原因归咎于林玖技术强。
她本来还答应教林玖如何按摩的，现在看来是她要跟林玖学习了。
为了让佟颖俞能够发育起来，叶月认为自己有必要向林玖拜师学艺。
“那我说了啊。”
王雨婷在聊天软件上发送消息。
叶月回过神来，学艺的事情晚点再说，她现在更加八卦这件事情。
“你说，你说。”
“房价好高，工资好低。上班好累，下班好晚。”
“物价一直在涨，社保费用年年在提升。地铁好挤，不想工作，节假日没有休息。身体好累，上年纪了开始出现颈椎问题，血压也开始涨，体重一直减不下来，没力气运动。我想睡觉，一天睡四个小时我就很满足了。”
“信用卡快到还款日期了，大女儿即将中考读高中，二儿子放暑假的时候我想给他报名三个补习班，再苦不能苦孩子。我的孩子必须学多点东西，将来才能找个好工作，不然就会变成我这样，当个便利店的店长，没有升职的空间，为了不被辞职还得每天拼命工作。二手的车子买来也有十年了，最近得开去保养，不然哪天在路上出问题就麻烦了……”
“停停停！别说了！我的天，你三十三度的手怎么能够打出这么冰冷的文字！”
叶月被吓得手机都差点稳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精准地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形象，那人她还挺熟悉的。叶月以前在观察林玖的时候，有记住那家便利店的店长。
“不是你要谈大人的事情吗？”王雨婷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