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匡扶火族,倘若手底下没有亲信,迟早鹿死人手!听我一句话,快走!”为了说出最后一句话,银甲少年脖子上已经憋出了根根青筋。
“振铎!别说了!我带你走!是兄弟,生死患难!怎能弃你于不顾!我心已决,答应我,活下来!”赫烜剑眉倒竖,满脸坚毅,一发狠,使劲儿将振铎背上了肩头,“抓稳!我们走!”
赫烜于耳边的厮杀声,惨叫声,全然不顾,背起振铎,刚走出两步,腿上一阵剧痛,就听“噗嗵”一声,连同背上的振铎,一同摔倒。
“赫烜!生死存亡之际,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快带上你的兄弟们走吧,否则谁也出不去!”重重压在赫烜身上的振铎,纵然无力挣扎,却还是极力劝说。
“振铎!休要多说!你我兄弟一场,我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即便今日,全军覆没,我们也要一同战死沙场!誓同生死!”赫烜再度背起振铎,纵然腿脚剧痛,浑身无力,却还是背起振铎迈出了艰辛的两步,“噗嗵”再次倒下。
这一次振铎再没有一丝挣扎,也没说话,似乎连气也没喘。赫烜顿时心口一阵刺痛,亲人离去的刺痛,兄弟生死的刺痛,血肉分离的刺痛!
“振铎!振铎!”此时此刻的振铎,已非一刻钟前的振铎,整个人惨白无力,犹若土灰。鼻息已然止息,身上似乎也没有了多余的血液。
“振——铎!”撕心裂肺的惨叫,忽要震彻峡谷,无奈身上已经有气无力,双腿一摊,目光涣散,紧紧抱着振铎痴痴喊天:“振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振铎——!”
“振铎!我的好兄弟!”赫烜悲沉话语突然变得冷森黯然。一对儿焦灼的瞳孔,闪烁起了熊熊火光,原本虚弱无力重伤之余的身骨,突然火冒三丈,熊熊燎人。整个人赫然站起,如鬼魅,似妖魔。
他手中一把冰冷漆黑的长剑,突然焰火大盛,闪耀在风声呼啸的惊兽天渊大峡谷之中,烈烈作响。腿上一股莫名的力道,由内心悲愤所发,“噗!”一声弹跳,赫烜应声而起,驭空而行,手中长剑火焰熊天,夹着凌厉的风声,烈烈爆响。
只听得赫烜口中一声疯狂的炸喝:“还我振铎!”一道火影已经扑向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厮杀声中。
阵阵哀嚎,犹若叠浪,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时近又时远。
铿锵血战,铮铮铁骨,宁死不屈,浴血奋战,凶恶难分,正邪难辨。
微弱火芒的笼罩下,十几个火族武者正在死缠一头羚角巨兽。此兽鼻孔大如海斗,喷出阵阵寒气,冰透石土,丝毫不惧武者的锐利锋芒。头上一对儿羚角,犹若两根粗壮的枝杈冰晶,在火光之中,冰凉透彻,寒气蒸腾。猛力横扫,肆意狂掠,所过之处,飞沙碎石,劈尸斩肉,血肉横飞,血光如雾。
猪头一般的漆黑兽脸上,文鳞满布。一张尖阔大嘴上,四根森森獠牙,七八尺长,三五寸粗,血水淋漓,似乎刚刚吃过人肉,喝过人血一般,凶恶无比,森然恐怖。
一对儿蓝芒闪烁的环目凶眼,同样大如海斗。寒意冰冰的眼球,诡异地在硕大的眼眶中上下旋转,左右流动,不时露出白森森的眼白来,斜睨在武者的人影上,更是恐怖悚然。
凶兽四条腿膀犹若巨树一般,苍劲有力,粗壮雄健。腿腕下利爪生风,寒光如血,所扑之处,碎石裂土,凿坑飞尘,狼烟地动。
凶兽五丈余高的身躯上,黑色鳞甲层层叠叠,嶙峋如角,毂毂乍起,看起来坚不可摧。十几个火族武者的渺小身躯,缠在此兽周围,不过只像是高高城墙下一抹不起眼的土灰而已,实在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饶是如此,武者手中长剑,火光不止,勇悍无惧。把把利刃,挥砍在这魔兽身上,铿锵作响,白雾蒸腾。亦可看到,巨大魔兽身上,被武者刺穿鳞甲的创口,汩汩喷出鲜血。只是,在武者眼中狂流不止的黑色魔兽鲜血,在这头魔兽眼中,却又九牛一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