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阿比斯今天的行动也确实没有伤害到梦魇之主,也没有削弱祂本身的力量——魇灵也好,生产魇灵的变异果树也好,还是负责为祂生产恐惧作为食料的奥西人民也好,都不是祂所必须的,对梦魇之主来说只是身外之物。
但之所以阿比斯会把梦魇之主触怒成这个样子,甚至不惜放下架子,专门派一个魇灵过来传话骂人,还是因为阿比斯断了祂几乎全部食物来源。
身为域外邪神,梦魇之主即使拥有超越凡人的智力和理性,也无法避免进食的欲望。以恐惧为食的祂如果没有足够的食料作为补给,就会陷入一种焦躁的状态中,阿比斯显然也猜到了这一点。
如果把梦魇之主换成一个拉瓦锡城特产的瘾君子,就会很好理解。这位名叫施莱兹赫的毒虫每天都要喝一种名为“恐惧”的致幻魔药,但是有一天,卖给他魔药的人不再卖给他魔药,使他无药可吸,他就会陷入疯狂之中。不喝魔药不会损害他的身体,也不会让他因此饿死,但他对这种魔药的依赖和体内强烈的渴望也足以让他怒不可遏,咒骂世上的一切,甚至挥刀砍向所有他看见的人。
梦魇之主真的很会骂人,阿比斯就面不改色地搂着满脸通红的芙萝拉,听那位高贵的邪神大人不重样儿地骂了自己半天,直到那个魇灵已经融化得不成样子。
“等着吧,阿比斯·贝拉托尔,你断绝了我的食粮,但我的力量并没有得到削减,准备好承受我的愤怒吧……”
“我等着您,尊敬的梦魇之主,而且我不仅会等着您,还会主动进攻,希望您能早点迷途知返,加入我的队伍,成为我的助力。”阿比斯对着那个魇灵鞠了一躬,然后随手使出一个魔法,将其撕碎,任凭它的碎块在地上慢慢融化。
阿比斯当然不指望自己刚才说的话能让这梦魇之主考虑加入阿比斯手下的可能性,他只是在想办法让梦魇之主更生气而已。
这位邪神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骄傲,自尊心过剩,阿比斯只要不断地激怒祂,就会诱祂露出破绽。身为代表着混乱与毁灭的邪神,梦魇之主没法隐藏自己的性格缺陷,这是阿比斯在不断的对抗与试探中总结出来的规律,只是不知道这条规律是否适用于其他邪神。
“我们回去吧,芙萝拉,这次的任务很完满,多亏了你,我才能心无旁骛地解决那些遗留问题。”阿比斯这次没给梦魇之主其他机会,拉着芙萝拉的手直接将她带进了幽暗界。
两人现在就站在奥锡王宫里面,他们刚刚秘密地解决掉了王宫中凯文以外的所有魇灵。之所以没有干掉那个已经因为王宫中其他人的信念而变成了软脚虾的凯文,是因为阿比斯知道,这件事不能由他来做,必须交给吉薇娅才行。这不仅是为了奥锡王国的稳定,也是因为没有必要。
他和芙萝拉即使今天晚上图爽快干掉了凯文,梦魇之主也会在蕾贝卡的魔药效力消退之后,再找个其他地方的魇灵过来顶替凯文的地位,因为祂不可能任由自己好不容易夺取下来的凡人王国最高权力付诸东流,阿比斯只是掐断了祂的食物来源,而并未根除祂潜伏在奥锡王国全境的所有魇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