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由幻觉构成的神像也逐渐消失了。而就在原本是神像膝盖,也就是鱼人首领让阿比斯去触摸的地方,则是留下了一片残存——那是一颗牙齿,看上去像是猛兽的犬齿,洁白而尖锐,在水中不时随着水流的**漾而移动位置,与地板磕碰,发出介于金属与陶瓷之间的叮当声。
阿比斯没有去碰那颗牙齿,刚刚的那个鱼人首领让他去触摸神像膝盖的时候,眼神里面出现了一瞬间的阴狠,而这一丝一闪即逝的神色则是被阿比斯捕捉到了——这个家伙也许刚刚变成这幅鬼样子不久,没想起来自己的脸已经成了狗一样的长形,即使侧过头去也能看见其中一只眼睛的眼神。
“这牙齿,是不是你们侍奉的神给你们的东西?”阿比斯不紧不慢地问道,他虽然个子比所有鱼人都要矮,也显得瘦弱许多,但气势上却隐隐有把所有鱼人都碾压的势头。
“开什么玩笑?”鱼人首领这个时候也不再扮演之前那个平和的信徒了,凶相毕露,他恶狠狠地看着阿比斯,用他尖锐难听的嗓音吼道,“你不知道现在的你们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地盘?你们现在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谁说我们要跑了?”阿比斯冷冷地看着鱼人首领那张因为故作凶狠而显得非常丑陋的脸,“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找死!”
“我在问你问题!”阿比斯的声音也变得暴躁了起来,“那颗牙齿,是不是你们的主给你们的东西?是不是祂的神器?你们的主的名字,是不是叫欺凌之主?回答我!”
所有的鱼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阿比斯在已经陷入包围之后还这么有气势,甚至在阿比斯的大喝之下,有几个鱼人都露出了胆怯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们自认都不是软蛋,只是在看到阿比斯带着愠怒的表情时,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恐惧感。就仿佛是野生动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四肢僵硬,心脏也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揪住了一样。就好像……他们被什么比凡人更强大的存在压制了位格一样。
有人鱼人试图不去看阿比斯,而将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两位少女,然而这都是徒劳的,即使那两位少女一个可爱,一个美丽,都可谓世间绝色,然而那种压制感依然在他们心中萦绕,尤其是莉欧娜,面色不善的她现在给人的压迫感最强,已经到达了一种恐怖的层次。
“对!我们的主就是欺凌之主,加纳克雷巴!”鱼人首领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似乎相通了什么,他用比阿比斯还要打的声音吼道,“祂是应当统治这个世界的真神!刚才我让你碰的是祂伟大力量的一部分!我真为你感到悲哀,因为你丧失了唯一一次被我主接纳的机会!你很快就会死在这里!跟你身后那个房间里面的弱者一样!”
“加纳克雷巴……”阿比斯眯起了眼睛,“果然是这个家伙,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啊……”
欺凌之主,加纳克雷巴。这个名字阿比斯可以说是很熟悉了。祂的神器——一把弯刀,曾经被教廷得到,并且加以封存,在前段时间阿比斯去教廷总部寻找梦魇之主的手下科勒尔时,阿比斯得到消息,那把弯刀不翼而飞了。
另外,直接导致沉沦之主由普通的神明变成域外邪神的罪魁祸首,也是欺凌之主这个家伙。在莉欧娜跟双子女神有接触的那个梦里,关于世界毁灭的影像中,也有欺凌之主的弯刀,以及祂成功降临之后,完全由牙齿组成的巨大身躯出现。
这个已经毁灭了多个世界的邪神,在被释放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让动物们学会魔法,就是祂计划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