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不可思议的人啊……”
注视着路希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向不爱表达自己心声的布洛卡居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实力也好,生活态度也好,全都优秀到令人羡慕的程度。能与这一支小队阴差阳错的相遇,实在是我的幸运。”
【……】
默默地盯了路希离去的方向一会儿,浅浅并没有搭理布洛卡的意思,而是径直回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看来,浅浅还是因为路希他们的离去有点闹别扭啊。
看着紧闭的房门,布洛卡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于被秘境中所有人排斥的浅浅来说,不仅乐意带她一起玩、甚至亲口夸赞了她白色耳朵的路希的地位绝对是无可替代的。一直想要摆脱的白色发色居然被人非常认真地夸赞‘可爱’,实话说,我从未见过自己的妹妹居然能笑得那么开心。
……是啊,我从未见过浅浅如此开心的模样。
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小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无力地跌坐在一张椅子上。
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自己的族群。对怀有强烈责任感的小哥来说,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判断题。
灰袍的祭司早已明白无比地判断出浅浅必将牺牲,在这一前提下,他做出了完全牺牲浅浅的一切利益,换取族群利益最大化的方法。他想要通过孤立浅浅的方式,斩断一切她与村民们建立起联系的可能,到时候面对她的离去,村民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虽然无比冷酷,可站在完全旁观的角度,这行为的确是【恶劣】,却并非【不正确】。
祭司大人明白地承认了自己的恶行,并且乐于接受余生生活在悔恨中的结果——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过于坦然的态度,才让人连一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很简单的道理,在某美术馆杀人事件中,面对将自己的罪行完全拆穿的侦探,那位馆长不仅没有在突然响起的忏悔BGM中跪地抱头大喊‘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反而畅快地大笑、即使在侦探的质问中也毫不动摇,洒脱地承认自己干了就是干了。面对着这样坦然的罪犯,哪怕是嘴遁拉满的侦探都只能震撼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眸子看向浅浅那紧闭的房门,小哥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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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长期要照顾妹妹的居家型好哥哥,布洛卡小哥自然是以一己之力承担起了浅浅的衣食住行。虽然手艺远远达不到厨师人偶库克的标准,但吊打十来个屑莉卡还是不成问题的。
怀着沉重的心情做好了晚饭,小哥看了看一整天都没有动静的浅浅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常一些:
“浅浅,晚饭已经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
不出小哥所料,浅浅的房间仍然没有一丝动静。
闹脾气的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哄好,而小哥本身的性格又决定了他不可能像某些家长那样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叹口气,开口呼唤了浅浅第二遍:
“浅浅,出来吃饭了。”
想来别扭ing的浅浅是不会出来的吧。刚刚叫她出来吃饭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过一会儿之后,我还是亲自把饭菜送到她的房间好了——
“嘎吱。”
——就在小哥如此想的时候,那扇本以为不会开启的房门突然打开,面色平静的浅浅居然就这样走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以前浅浅因为被村民排斥而闹别扭的时候,明明不论如何都不会从房间中走出来的,必须要我将饭送进房间里才会吃。为什么今天却能自己出来?
难道说,她已经不生气了?!
在小哥略带震撼的注视下,浅浅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了他手中装着饭菜的盘子,干脆地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