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困难的,在刚刚的战斗中,你使用的唯一攻击手段就是那充满不详的黑铁荆棘。在那时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天生圣人会完全放弃圣光的便利,转而使用一种前所未闻的武器?’”
伸手凝聚出一个简简单单的圣光球,尤希娅将它捧在手心:
“一开始我还在以‘你只是不想对同为天生圣人的我使用圣光而已’来回答这个问题,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我发现不仅是攻击类的圣术,你甚至连治愈类的圣术都没有用过。再然后,我看到了四周的景象,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并不是没有使用圣光,相反,你一直在以最大出力向瘟疫施加着增益,甚至到了已经没有余力再对自己哪怕多施一个治疗术的地步。”
“【毕竟,这就是我的目的】。”
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神秘女子用荆棘撑着身体站起,再次摆出进攻的动作。
“还要继续战斗么?”
有些诧异地皱皱眉头,尤希娅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倒转了。尽管我仍然无法用圣术攻击你,但我可以对自己治疗、增益,从刚刚的一击可以看出,我的武艺足以击败你,而且还有巴尼先生时刻提供援护。而你这边,不仅无法治疗自己的伤口,唯一的黑铁荆棘也无法胜过我的战锤——此时此刻,放下手中的武器,将自己的来意交代清楚,然后随我回归精灵族迎接审判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
没有对尤希娅的方案表示任何看法,神秘女子只是微微笑了笑:
“【不,不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最好的选择。如同万条小溪最终都会合流进入大海那般,所谓的‘选择’只是知性本身造成的最大错觉。没有偶然的选择,只有被相信的必然。】”
现实并不总像故事那般美好,即使【主人公们】拿出了底牌、做出了令人意料的举动、甚至展现了高洁的战斗意志与能力,也无法改变我计划的一丝一毫。
调查、询问、思考……为了确实地达成自己的目的,百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反复的痛苦与焦虑里。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到身为【棋子】的使命,也是为了这份迟到万年的最终【愉悦】——
伸手按在了遮挡自己面部的黑铁荆棘上,神秘女子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越裂越大,粗劣缝合的黑铁之线已经无法阻挡这抹疯狂的笑意,最终,这份愉悦化为真正的笑声,在这片真正的地狱中高昂响起——
“【吾,即是灾厄。】”
——语气确信,如同在宣布事实那般。
不可动摇。
——————————————————
【唔,的确是巴特利那一族的手笔,即使是老朽,也不得不感叹这瘟疫的完成度之高。】
啧啧称奇地‘抓住’一只诡异扭曲的细菌,穆斯塔少有地发出了感叹:
【堪称必死的致死率、特意被强化过的增殖性能、专门针对精灵与法印的术式,甚至还有这用圣光强化瘟疫的手段——真是天才的设想!海默那小子说得好,细菌也是生命的一种,既然如此,就一定可以被圣光所强化!】
【好啦好啦,生物研究狂魔的**解说就先到这里。】
身为热爱酒与诗歌的存在,玛玛伊显然对瘟疫之类的玩意提不起兴趣:
【这玩意你能搞定么?】
【哼!你以为老朽是谁?!】
不满地一撇嘴,穆斯塔高高地扬起了头:
【不是老朽吹牛,对付这种瘟疫,圣光和精灵族的所谓法印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法印的力量被瘟疫本身所克制,而圣术治疗又会被支援着瘟疫的同属性圣光排斥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解除这种瘟疫。一是天生瘟疫术士的巴特利一族,另外就是——】
【大名鼎鼎的疯帽子生物学家穆斯塔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
敷衍至极地点了点头,玛玛伊抬头看向被瘟疫遮盖住的天空:
【趁着那世界树的庇护还能撑住,你快点将瘟疫化解吧。已经发生的灾难我们无能为力,但尽快止损还是可以冲一冲的。等你将这麻烦的瘟疫解决,而尤希娅小姐那边也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讨伐之后,咱们还得一块想想该拿什么说辞搪塞奈奈小姐——作为距离终焉最近的存在,奈奈小姐本身对‘死亡’这一概念却根本没什么实感啊——】
……
“咚。”
预想之中的回应并没有到来,相反的,玛玛伊听到了一声物品坠地的响动。
难不成穆斯塔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应该呀,利害关系都已经讲清楚了,哪怕为了奈奈小姐,穆斯塔也该有所行动才对。
抱着这样的疑惑,玛玛伊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低头看去,而看到的东西,却令他不由得动作一顿。
刚刚还大声自夸着的老头人偶,此刻却像真正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在他的下巴处,一枚圣光拳印隐隐散发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