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无虚相问,南宫祖眉头一皱,道:“属下觉得,就目前情势而言,将风无央三人收入麾下之事并非是最重要的。”
闻此,姬无虚抬眼看了看南宫祖,道:“为何?”
南宫祖道:“属下前番命几名家奴前去挑衅,那冲虚子毫不犹豫地杀了为首的一名家奴,这就足以说明至少那冲虚子对于世俗权利之争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甚至可以推知,那风无央与问星空与那冲虚子亦是一路货色,恐怕即便殿下尽心拉拢,效果亦是不大,就算名义上归于殿下,但决然是无法委以重任的。”
南宫祖这番话,虽然表面上似乎在姬无虚面前拉低冲虚子等人的价值,实际上说的也是相当有道理的,对于淡薄名利之人,如果用权势笼络,那起不到什么效果的,姬无虚默默地点了点头,向南宫祖道:“还有呢?”
南宫祖目光一闪,道:“还有就是,那冲虚子三人既然被陛下赐与府邸,那么必然会接受历练的,似乎多年以来,死于历练之中的武者并不少,这风无央、问星空、冲虚子在那龙州堪称翘楚,然而,在这玄京,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如若三人在历练中死去,那么拉拢之举也是毫无意义的!”
南宫祖并不知道姬赢帝确是对风无央三人下了历练之令,当然,姬无虚也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南宫祖,而此时的南宫祖能够分析出来,让姬无虚看向南宫祖的目光,更是凝重了一些,当下,姬无虚点了点头。
南宫祖目光一沉,继续道:“然而,这些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陛下的看法。”
姬无虚一疑,道:“陛下的看法?”
南宫祖沉声道:“对,虽然诸位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对于陛下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然而,对于陛下来说,却是希望这些争斗能够保持一定的底线,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名皇子忠诚于陛下,而且兼有雄才大略,为人谦逊,那么必是太子之选!”
此时,姬无虚眯了起来,显然南宫祖所言,让姬无虚有所想法。
良久,姬无虚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坐看其他皇子拉拢这些武者?”
南宫祖点了点头,肃然道:“正是!这冲虚子三人显然是那种追求至高武道之人,这种人对于权势是没有什么热切之心的,就拉拢价值而言,其实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既然如此,不如坐看其他皇子的行动,如此一来,或许能够有利于殿下乘隙除掉对手!”
南宫祖刚一说完,姬无虚大怒道:“什么?除掉对手?”
此时,南宫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姬无虚虽然对帝位极为热切,诸皇子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但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无论是谁,都是不得不顾及这一点的。
其实,姬无虚也心知身在皇家,所要面对的,只能是残酷的现实,如若有一天其他皇子尤其是自己的对头登上皇位,姬无虚不认为自己能够安然活下去,然而纵然是有着心理准备,但兄弟之间的杀伐,姬无虚也是极不愿意去面对的。
南宫祖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挽回,当下只能默然,脸色通红。
姬无虚看了看南宫祖此时的自责神情,怒火便是消了一些,沉声道:“你所说的虽然有些出格,但何尝又不是现实!这不能怪你,或许帝位之争走出了第一步,就永远无法再回头,如今已经走出几百步了,希望回头,希望与诸皇子和好,那是自寻死路。”
姬无虚说到此处,神色黯然,似乎有着一丝悲戚。
自接了姬赢帝之命,风无央与问星空以及冲虚子准备数天之后,便向那西玄州方向而去。
风无央与步明月相互通讯得知,那西玄州如今虽然说是面临金麒麟一族的攻势,然而情势并不危急,似乎这狂风暴雨尚在酝酿,一时之间并不会到来。
然而,风无央三人并未因此而有所耽搁,一路西行,几乎未曾歇息,三日后,便是到了百川州。
这百川州乃是西玄王国东部的一个大州,百川州之所以有百川之名,乃是因为该州地势险峻,在百川州西部,有百余条大川滋养万里生灵,由是,这百川州人口繁盛。
风无央三人到了百川州王城之后,便找了家酒楼。这酒楼饮食习惯与龙州极为不同,味辣,而且食物大多是生食,这些食物盛放在盘中,在这些食物的中央处,有一尊青鼎,鼎中红油沸腾。
见此,冲虚子自饮一杯烈酒,向问星空与风无央笑道:“远古之时,天下各处皆是有着钟鸣鼎食的习惯,而如今,却是只有这百川州依然保留着这古风,并将之发扬光大。”
问星空此时则是相当疑惑,并不知道如何进食,似乎有些莫可奈何,旁边酒楼小二见状,便用双箸夹了一棵香草放入青鼎之中,然后便是将双箸放到一边,之后便告退而去,就在离去之际,这小二一不小心碰倒一杯酒水,洒落在风无央衣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