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箍住身子,上面要称量血斧的千斤重劈,身体要抵挡血环的无穷箍劲,所以只撑到第三斧便再也撑不住,那口血如其说是喷出来的,不如说是给箍出来的,而秤铊砸出,已是临死拼命。
称山量海以防守为主,就是不停的称啊称,不论你有千斤力万斤力,只要我能称起来就一直称,称到你没力了,秤尾不但不往上翘还往下沉了,就可以反击了,那时候突然秤尾一甩,秤铊打出来,便可要人性命,而这一次不是称得陈七星没力量,而是自己没力气称不起了,打出的铊,只是决死一击,有出无回。
先前幻日血斧一出,陈七星就把沉泥陷甲也放了出来,不过没有凝甲,只是左手上凝了一只护臂,包勇一铊打得急,血斧已来不及回劈,他伸臂一挡,“怦”的一声,黄光飞溅,护臂本来厚及半尺,这一铊,砸得凹下去一半有余,甲未开,手不痛,虽是下陷,那股冲力却不可能全部化掉,陈七星连退三步,这才站稳,血斧扬起,却没再劈下,三环一箍,将包勇整个胸腔都箍碎了,五脏六俯尽化血水,早已咽气,只是到死仍大睁着眼睛,他不甘心啊。
巧儿也在房中,同样大瞪着眼睛,一手指着陈七星,却是一动不动,陈七星血斧转过来,他不想杀巧儿第二次,但不得不杀她第二次,不过血斧扬起,他却觉出了不对,巧儿大瞪着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神光,竟是活活给吓死了。
外面的家丁听得响动冲进来看,陈七星一不做二不休,血斧扬起,一斧一个,包勇共带了六名家丁来,尽数杀了。
一地鲜血,满院死寂,陈七星收了魄,眼中红丝渐去,脸色却是青白如鬼,他进房,看着包勇死尸,双膝一软,想要跪下叩个头,却又站直了,人都杀了,假惺惺的,却又何必。
转身出房,仍是翻墙而走,回到这边店里,穿窗进去,换了衣服变回形貌,倒杯水喝了,四周静悄悄,神不知鬼不觉。
到**躺下,不敢闭眼,闭上眼睛就看到包勇死不瞑目的样子,就那么瞪眼躺着,脑中一片空白,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当当当。”突然传来拍门声。
陈七星心脏狂乱,猛一下就弹了起来:“有人来拿我了。”
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客官,客官,醒醒,醒醒。”
“做什么?”陈七星竭力把声音放平,但还是干涩难听,仿佛吹了十二月的寒风,整个嗓子都风干了。
“客官,你是郎中吧,我看你先前背着个箱子好象是药箱的,求你起来一下,救个人啊。”
“想骗我开门。”陈七星脑中生出这么个念头,不过随即就知道不可能,不说他杀包勇几个时,留意了周围动静,到他离开,都没人发觉,就算有人发觉,他是幻形成孤绝子的样子去杀的包勇,回来也变过形了,别人怎么知道是他,再说了,就算知道是他,就算这里有高手,用得着骗门?一脚踹开不就是了。
说白了,只是做贼心虚而已。
“好,我就起来了。”装做穿衣服,磨蹭了一下,这才打开门,只见小二一脸情急站在门口,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你是郎中吧,救命啊,有个人突然就倒在我店子里,眼见是没气了,真要死在我店子里,这官司怎么得了啊。”
要说这小二眼光还是尖,先前只看了一眼就大致猜到陈七星是郎中,不过他话也真是多,陈七星点点头,道:“在哪里,我去看看。”
“就在大堂里。”
到外间大堂,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躺倒在地,一脸青紫,口腔紧闭,陈七星以魄裹针去他神窍一探,没大病,可能有急事,累狠了,又没吃东西,急火攻心昏死过去了,也不要药,金针一扎,那汉子啊的一声叫,睁开眼来,眼珠转了两转,一翻身爬起来,懵着头就要往外冲。
这下小二不干了,一把扯住:“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汉子似乎清醒了两分,啊的一声叫:“是了,我吃了东西没给钱,对不起大哥,我实在是急了。”就去搭琏里掏钱,抓了几个铜钱,也没数,塞到小二手里就又要往外跑。
小二左手抓钱右手抓人,两样都不松手,口中叫:“不是钱的问题,你这人,刚刚昏死过去,是这位郎中救了你呢,你谢谢要说一声吧。”
“郎中,哪里有郎中。”那汉子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看,一眼看到陈七星,猛地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郎中,求你救命啊,郎中,求你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