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玉带陈七星进来之前,先就商量过,先不暴露陈七星的身份,反正有卫小玉亲自带着,也没人会来问。
也不叫其她人服侍,就把平儿拨了过来,这是防内奸,也有另外一个意思,如果陈七星能帮卫小玉报得父兄之仇,无论陈七星变成什么样子,卫小玉都会嫁给他,而平儿做为贴身丫头,自然是跟着卫小玉走的,卫小玉也没想把她嫁出去,她想过了,也让平儿陪寝,万一自己怀不上孩子,平儿能怀上也好,当然,若陈七星急色,不等报仇就想要女人,那先让平儿陪寝也无所谓,所以她暗里叮嘱了平儿,以至于平儿服侍陈七星的时候,神色总不正常,还好陈七星没这个想法。
第三天,是议定推举门主的日子,卫小玉先带陈七星到议事厅,陈七星就站她身后,平儿站另一侧,丫头加护卫的意思,也没人会注意。
五大堂主先后来到,黄旗堂主郝松,青旗堂主韦艟,蓝旗堂主白飞夜,这三人是铁旗门后起之秀,都是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都修成了一个魄,他们三个是观风的,进厅之前,卫小玉也只是略加介绍,陈七星看了一眼,也就不放在心上。
随后进来的是卓名生,六十来岁年纪,中等个头,圆乎乎的一张脸,平素为人仁义重礼,待人接物总是笑嘻嘻的,有笑面佛之称,他和唐之响一样,都修成了两个魄,只是魄力略逊于唐之响。
卓名生一进厅,立即疾行数步,到卫小玉面前,道:“小玉,伯伯我是坚决支持你的,你当了门主,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替老门主报仇啊。”
卫小玉眼中含泪,蹲身行礼:“多谢卓伯伯,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小玉决不会手软的。”
“好,好,好。”卓名生连叫了三声好,瞟一眼陈七星,眼中似乎略有讶异之色,不过没发问,自回座位,紧接着唐之响也进来了。
唐之响也是六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魁梧,面如重枣,走路带风,极为威武,他进厅来,扫一眼卫小玉和堂中诸人,也不吱声,先到卫采灵牌前行了个礼,转过身来,也不落座,看向卫小玉,道:“那些鬼鬼祟祟的传言我也听说了,不必多话,门主我不想当,但我还是那句话,盐帮没有害死老门主和两位少门主的理由,聂白涛更不可能是凶手,若说向盐帮寻仇,我坚决反对。”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间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厅里鸦雀无声,卓名生最先反应过来,直跳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依你说,下一任门主还不能给老门主报仇了?”
“我没说不能给老门主报仇。”唐之响瞟他一眼:“但报仇不能不问青红皂白,是仇人不是仇人一路杀过去,那是不行的,那样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老门主在地下也不会闭眼。”
他这话说得有道理,陈七星暗暗点头,偷眼看着唐之响,想:“这人看相貌应该是个急性子,小玉也说他性如烈火,不想说话做事到有条理。”
卓名生嘿嘿一笑:“有仇无仇,不是你一个人就说了算的。”
唐之响瞪着他:“那你也不能胡指一个人啊?你说聂白涛是害死老门主的凶手,你有证据吗?没证没据就杀上门去,如果弄错了呢?”
“今天不争这个了。”卓名生不摆手:“做事分个先后,今天先推举门主,我推小玉,你们呢?”
他眼光扫过,郝松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卓名生嘿嘿冷笑,眼光落到唐之响身上:“唐老儿,你推哪个,不会推你自己吧?”
“我说过我不想当门主?”
“那你是同意小玉做门主了?”卓名生脸露喜色。
唐之响不看他,却转脸看向卫小玉,一脸诚恳:“小玉,你能不能应我一声,你做了门主后,先别急着报仇,静下心来,我们慢慢查,查出真凶,再替老门主和两位少门主报仇,可不可以?”
他一脸诚挚,卫小玉虽然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烧,但与他目光一对,心下仍情不自禁一软,但瞟一眼边上的陈七星,心神却是一凛,陈七星的红颜白骨是她报仇最大的倚仗,可时间却只有七七四十九天,她等不起。
她还没开口,卓名生先叫了起来:“查了这些日子,一切疑点直指盐帮,还要怎么查?还要查到哪年哪月?是想叫老门主死不瞑目吗?”
他这话如火上浇油,卫小玉下定决心,直视着唐之响,摇了摇头:“唐伯伯,对不起,事涉父兄之仇,我不能应你。”
唐之响看着她,一脸痛苦之色,缓缓摇了摇头:“那我不能支持你做门主。”
“你想造反。”卓名生直跳起来。
唐之响瞟他一眼,冷哼一声,抱一抱拳:“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陈七星看着卫小玉,卫小玉盯着唐之响的身影,嘴唇颤掉,她没跟陈七星多说唐之响几个的事,但陈七星也猜得出来,唐之响卓名生即是和卫采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关系一定非常好,要卫小玉对付唐之响,这个决心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