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七星点头:“带我去。”
“是。”鹰大应了一声,也不坐鹰,以魄带形,当先引路,所有血影杀手的魄都是一只血鹰,夜色中看去,便如一只赤羽的苍鹰带着他矮小的身子在向前飞掠,陈七星也放出魄来,以魄带形紧跟在后面,同时放出血鹰灵目,看着周围情势,那次在化州,阴阳脸突然窜出来,打了他个出其不意,不但泄露了他真身,更让关山越看破他真面目,就此让他陷身万劫不复之境,他这会儿便留了神。
司马太青隐身的庄子离城有三十多里,不过以魄带形跑得快,也就是小半个时辰不到,陈七星就跟着鹰大到了庄子外面。
“主人,就是那个庄子。”鹰大上了一个土丘,手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庄子。
那庄子不是很大,四围林木掩映,月光下,朦朦胧胧的,整个庄子仿佛笼着一层银色的轻纱。
陈七星先不靠近,只以血鹰灵目凝睛看去,司马太青是五魄师,而且肯定不是孤身一人来,加上焦三山也是四魄师,阮进阮望也都身有魄术,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这一看,却看见数人从庄中出来,其中一人他见过,正是给他送过酒的阮望,阮望前面一人,五六十岁年纪,身材高大,走动之际,虎虎生威,与鹰大描述的阮进极为相似,陈七星心下一凝:“难道这人便是大将军阮进,怎么这会儿就出庄了。”
跟阮望并肩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身材单瘦,面目冷厉,仿佛一把隐在鞘中的刀,随身要能伤人,如果前面走的是阮进,那这老者就绝对是焦三山,而另一边,一个老道带着两个道童,那老道也是五十来岁年纪,气度沉凝,该就是司马太青,司马太青脸上微微带着笑,阮进脸色却不是太好看。
“莫非是谈崩了。”陈七星心下猜测,这时阮望一行人到了庄门口,陈七星道:“那人是不是大将军阮进?”
土丘离庄子有段距离,鹰大双眼可没有血鹰灵目那样的视力,凝睛看了一会儿,恰巧阮进转身对着月光,他才猛地点头:“没错,阮望前面高高大大的汉子便是大将军阮进。”
“真的是他。”陈七星轻轻点头,看着阮进三人抱拳告辞,大踏步离庄,都没骑马,看来也是以魄带形过来的,司马太青回了礼,自回庄中去了,陈七星的血鹰灵目极为敏锐,关庄门时,他甚至看清了司马太青脸上一丝略带矜持的冷笑,再回转目光,则看到了转过身去的阮进脸上控制不住的怒火。
“果然是谈崩了。”陈七星心下暗暗猜测:“他们谈的什么?阮进以大将军之尊,寅夜亲临,这姿态摆得想当不错啊,司马太青却还是不肯答应,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请薛灵山下山对付阉党?”他想来想去,飞雨宗最大的资本,就是有个薛灵山,而阮进如此不惜折节下交,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姿态都摆出来了,该也就只是想请动薛灵山吧,否则还有什么?
“看司马太青那脸上的笑,权势滔天的大将军显然不放在他眼里啊,嘿嘿,有个圣尊师父,果然了不起。”陈七星暗想。
这时阮进三个都已放出魄来,以魄带形向魄京城掠去,眨眼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不过陈七星的血鹰灵目还是看得见,看着三条身影在月光下飞掠,他心中忽地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机会大好,若杀了阮进,京中情势会怎么变?”
他脑中涌过无数画面,错踪杂乱,模糊不清,但有一点他至少可以肯定,大将军阮进若突然死于非命,整个天魄帝国非震得跳三跳不可,那本来所有盯在他身上的眼睛,都会转到阮进身上。
想到这一点,陈七星立刻做出决断:“调集杀手,截杀阮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