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街坊们对杭盖的最终评价。
送走了刑部的人，周飞对着高贵妃行了个礼后，也准备离去。
高贵妃叫住了他。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周飞说。
高贵妃说：“六先生，我求你一件事儿。”
“若是跟十六皇子有关的话，娘娘就不用再说，我都明白。只要娘娘不生出别的心思，十六皇子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周飞说。
高贵妃向周飞施礼：“多谢六先生。”
周飞：“娘娘保重。”
言罢，与陆天梭一起离开。
府邸大门徐徐关上。
谁也不会知道，下一次开启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打开了。
离开府邸之后，宫内的一个太监把陆天梭给叫走了，然后还给了周飞一道口谕。
“杭盖之事，全凭大将军做主，朕不干涉。”
周飞淡淡的笑了笑，李轩这个小滑头，倒是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皇帝了。
杭盖死有余辜，但杭家的其他人跟这件事儿有没有关系，眼下还不好确定。
若是杭家也跟这件事儿有牵扯，那么被战争压制住的朝堂矛盾，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儿彻底爆发。
所以
处理杭盖，也必须的快刀斩乱麻。
周飞其实很不喜欢处理这样的事儿，然而现实总是在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儿。
周飞回到了家中，坐在靠近湖边的露台上，双手捧着一个茶缸，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一个退休的老大爷。
湖岸边的树木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阵眼爆发产生的冲击力如同龙卷风过境般，将所有的树木全部拦腰冲断。
举目看去，尽是一片光秃秃的风景。
周飞忽然很怀念以前。
这种怀念就像是眼前涌动的湖水，层层叠叠又连绵不绝。
“六先生。”
身后忽然传来了陆天梭的声音：“我见大门没有关，就直接进来了。”
周飞半侧身看了一眼陆天梭：“过来坐吧。”
陆天梭依言坐下，然后俯身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儿，一颗一颗的往湖中扔过去。
“杭盖的父母还有他的兄弟姐妹，现在都跪在宫门口。”陆天梭说道：“杭盖的爷爷，进宫去见陛下了。”
周飞喝了一口茶：“求情么？会不会晚了点。”
“杭家人确实不知道杭盖偷偷回到了长安，他们一直以为杭盖死了，与苏春军一起战死在了前线。”陆天梭说道。
“那他们这是求什么情？”周飞冷笑：“自家出了个叛徒，还跑去向陛下求情。这是要准备造反吗？”
陆天梭苦笑，道：“六先生，你的愤怒我能理解，但杭家是不可能造反的。他们世代忠良，而且这次的战争中，杭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眼下就剩了一屋子的老弱病残。”
“越是这样，杭盖就越是不能原谅，你明白吗？”
“所以六先生的意思是？”
“杀。”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当周飞真的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陆天梭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陆天梭道：“就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了吗？我知道杭盖该死，可眼下把他杀了，会伤了朝中不少臣子的心。”
周飞看着陆天梭：“所以呢？你是跑来当说客的吗。”
陆天梭赶忙解释道：“六先生，在下绝无此意。”
周飞吐了口气：“那陆兄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陆天梭道：“杭盖的那些兵都还不错，杀了很是可惜，何况现在大唐正是用人之际，这些兵就并入我麾下吧，我会派专人**他们，一定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为大唐效命。”
周飞说：“陆兄，你明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些普通士兵的下场。”
陆天梭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我的意见是，把杭盖送到曲阳城去，交给子义将军。”陆天梭道。
“就是不杀咯。”周飞说。
“不杀。”陆天梭道：“至少现在，不能杀。杭盖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能死在长安城中。六先生，我知道你肯定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周飞放下茶缸，从陆天梭的手中拿过一枚小石子，用力的扔了出去。
石子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湖泊的中心，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就这么安排吧。”
“多谢六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