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血迹与泥泞遮掩了这人相貌,但刘度怎能不识他儿子。看到刘贤归来,本来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接着情绪几乎失控,疯狂的冲上前来,抱住刘贤,怒发冲冠道:“贤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哪里受伤了?”
问道最后,才顺道问一句:“水寨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刘贤身为这府中的少将军,对着府中自然是极为熟悉,自去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久经战事,身体十分虚弱,战场之上难免会受些创伤,其实都不大,一手抚住右臂,鲜血正一点点的从盔甲里渗出来,“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只是轻伤,只是扬州军已经尽得零陵水寨。孩儿为求活命,已经降了扬州军。”
“什么?”刘度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整个人傻呆在那里。
刘贤也无话可说,就静静地等着刘度,刘度也是静静地看着刘贤,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那眼神变得冷冽,不住咯咯做响的磨牙想,还在暗示着他内心的强烈挣扎。
等了许久,刘度突然起身,叫来亲兵统领,“刘常!传我命令,立刻封锁泉陵四门,带我郡守虎符,召集军卒准备待命。”
原本厅中还有些将领,如今都是起身与刘度告辞,想要回军营整军,可刘度不许,羁留下了众人,就请到客厅偏房休憩。
刘度此举,不可谓不雷厉风行!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度才继续来刘贤旁边问话,“贤儿,如今零陵郡所剩兵马不多,全在为父掌控之中,你具体何意?但说无妨。”
刘贤起身跪刘度,道:“父亲,如今荆南形势大变,扬州军只要拿下零陵,就有了立足之地。荆州之战历来已久,兵马全在荆北处,刘州牧回援不及,被林扬州找到这天大的好机会,我零陵郡恐怕等不来州牧的救援了。如今扬州军已经拿下水寨,零陵郡门户完全洞开.....唉,说到底,还是儿子无能,扬州军勇猛,我军不能挡,邢道荣勇冠三军,威猛之名全郡皆知,不过二十合便败给了敌军将领之手,近乎丧命,我不得已,才投降了...”
刘度扶起刘贤,扶到榻上坐下,道:“我零陵郡中少兵,非战之罪,非你之罪!此战扬州军万人攻我零陵,恐怕确实是等不来刘州牧的救援了...”
“万人?”刘贤诧异一声,急问道:“别处还有敌吗?就水寨而言,只有扬州军五千之数。”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些信息,就知道这是甘宁的虚兵之计。
刘度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苍老十来岁,喃喃道:“今曰败的心服口服,林扬州麾下奇人异士无数,谋算至此,我等已无话可说,零陵已不可守,贤儿你是如何想的?”
见刘贤踌躇不定,嘴张了张也说不出话来,刘度继续为刘贤解释:“如今之路,只有两条,你既已归来郡中,也算安全,如今败势已定。你去准备一下,我刘家带几个信的过忠心部下,连夜撤至江陵。至于这第二条,那便是真的降了扬州军....贤儿,你是怎么想的?”
刘贤起身再拜说道:“不敢瞒父亲,如今林扬州与刘荆州一比,自然是林扬州更胜一筹,我属意第二条,只是...只是恐留下背主骂名!”
刘度微微一笑,眼神深邃,“这背主的骂名还轮不到你来背...”
刘贤一怔,复而泪目,看着眼前这个更加高大的父亲。
公元194年初春,扬州军趁机南侵,不到半月时间就连下零陵与长沙两郡,且此两战却是轻胜,原零陵太守刘度与原长沙太守张羡投降,林凡麾下版图持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