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逢大汉社稷崩塌之际,我当效仿古人,为天下驱驰奔走。”曹操拂袖将满盘的棋子扫落在地,“欲成不世功业,怎能不冒奇险?霍去病敢孤身犯险,封狼居胥,吾亦要效之。”
郭嘉起身大笑:“既如此,满盘皆活。”
“奉孝你适才口中所说何计?”
郭嘉更加放肆大笑:“哪里有什么好计策,嘉心中也无好计,只能效仿昔日之计,贿赂袁本初手下谋士,效果实不知...”
曹操也笑了:“奉孝,你又欺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冀州,邺城。
袁绍高坐在府衙的堂上,带着些许迟疑道:“昨日接到陛下勤王的诏书,我和几位内臣商议了整天,难有结论,不知该如何处置。今日召集各位来,是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沮授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将军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声名显赫。如今汉室倾危,正是主公以忠义之名匡济天下的大好时机。目今陛下流离失所,宗庙受毁,而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无一人以保天子,抚宁百姓。现将军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天下弗能抵御!”
“非也非也。”郭图高声反驳道,“主公,汉室衰微已久,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当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此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如果我等将天子迎至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若得令便失权,不得令便抗旨,这可如何是好?在下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连自家后院都没有清扫干净,何来闲情逸致去奉迎天子,重兴汉室?”
沮授又苦口婆心地劝告:“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策。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将军考虑。”
辛毗也出列道:“振兴汉室乃是天道所在,主公不可怠慢,现在献帝东归,正是主公掌天下之权柄的最好时机,主公切莫犹疑,否则悔之晚矣。”
“辛佐治真是妇人之见,可叹亦复可笑。”许攸一脸不屑的神情,“若是主公迎来天子,定都邺城,做任何事情都须上表请示,不可违逆陛下令谕,如此反而失去自主的权利,岂非作茧自缚?皇帝与主公所见相同则罢,若是意见相左,究竟是听皇帝的还是听主公的。那时恐怕挟天子非但无法令诸侯,还落得个抗拒诏命的罪名。请主公三思。”
审配大笑道:“许子远莫要贻笑于人了。我且问你,董卓、李傕、郭汜,哪个人落得过抗拒诏命的罪名?”
辛评、辛毗两兄弟怒斥道:“审正南,你是在劝主公当不忠不义的逆贼,受尽天下人的唾骂么?”
堂中登时吵作一团,这边骂那边乱党逆贼,那边骂这边见识浅薄。沮授向袁绍跪拜道:“主公请早下决断。奉迎天子上循天意,下顺民心,切莫错失良机。”
许攸、郭图等人纷纷跪了下来:“主公切莫听从小人唆摆,迎天子乃是自取其败,万不可为!”
袁绍微微皱眉,是否迎奉天子的讨论已经转变为帐下谋臣之间的相互攻讦,这让他的心中不禁焦躁起来,如何不怒?
“算了,今日之论就此作罢,改日在说。”说完之后,袁绍头也不回的转入后堂。
袁术自然是不会出兵的,他还嫌自家不够清闲,而袁绍被拖延出兵,至于曹操,已经命族弟曹仁、曹洪等严防徐州一线后,之后曹操亲率一万精锐日夜兼程,入洛阳朝见献帝,毫不犹豫的将天下的权柄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成败与否,全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