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邺城之中,袁谭府邸,袁谭也在等着消息。
“主公,大事不好!”中堂的门被猛地推开,郭图与辛毗两人匆忙疾步走进来,拿着一小纸条,两手颤颤,面色铁青。
袁谭还在书房看书,面色不变,奇怪问道:“究竟何事,能让两位军师失了分寸,脸色大变?今夜天寒,孤房中还有佳酿一坛,不妨请军师对坐饮酒,睹月赋诗,也能暖暖身子。来人,去取几个酒樽过来,孤要与军师共饮。”
“主公啊,都到什么时候了,主公如何还有心情饮酒?”郭图脸上的冷汗不停往下滴,这情景在冬日可不常见,他知道,袁谭落败,他郭图必死无葬身之地,袁尚得势之时,他郭图屡次出计,将亲近袁尚的张郃、高览等人逼走,袁尚对他恨之入骨,岂能善罢甘休?
郭图神色焦急再道:“三公子兵锋将至,势如危卵,主公不可再顾念兄弟情分,须早作决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郭图紧张的脸色也让袁谭警惕起来,疑惑问一句,继而低声叹了口气,“大敌当前,三弟也不是无智之人,该能分得了大小.....”
“大事不好啊!有密信来报,彭安去行刺三公子,事不密被举,已然丧命府中。”辛毗比郭图还要沉稳一些,沉声回应道:“三公子怒而兴兵,其部多有调动,恐怕要率先发难。”
袁谭听了也大惊,“彭安怎会如此?他去三弟府中作甚?行刺?是谁指示他去的?可是二位军师之计?”
“我俩哪里会出如此肤浅之计,依我看,此中必有蹊跷。”
“既然如此,孤得去与三弟说明此事,这些年我们兄弟二人为了争这大统之位,明争暗斗不断,如今曹贼在外,如何能再争斗,反让曹贼偷笑不成?”袁谭作势起身,言语中颇有些感慨,“孤与三弟一说,此误会立刻便解,孤与三弟联手,他曹贼休想再进一步。”
“主公仁慈,只是当下袁尚恐怕听不进去,卧榻之侧,终究难容他人酣眠,尤其是现在二公子新丧,三公子心中必起变化,如何能听的进去?”辛毗摇摇头道:“眼下袁尚动兵,主公若不动,便失先机,便如鱼肉,人为刀俎,恐怕说话的分量都不够,袁尚必行不义!”
郭图点头附和道:“仲治兄所言不错,此时此刻,不容主公再做妇人之人了。主公贵为嫡亲长子,当统御河北四州,岂能将其拱手让人?”
辛毗皱着眉头看郭图,说了半天,郭图一说话,将意思又窜到别的方面去了,就当下这形势?还能再分你我?分的再清,最后还不是落在曹操手中?
当前这形势,最好的做法就是袁谭与袁尚两人联手,各自防备却又顾全大局,先打退曹操再说。
不得不说,郭图乃是真正的佞臣。
要不是当下的形势所逼,辛毗还真不想和郭图同伍。
袁谭看着远处的景色,模棱两可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此时对显甫动手,有违人伦,亦难服众。”
“自古以来便是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主公承袭河北之地名正言顺,河北军民又岂会有逆?”郭图哼了一声,在地跪拜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古以来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者并不少见,成王败寇,史书只会称赞胜者。”
正说间,府外传来步骑急速奔来的马蹄声,人声鼎沸,片刻之后,就变成了兵器交接声,还有厮杀声。
辛毗虽不同意郭图所说,但此刻也没了反驳的心思,只是摇头苦笑,道:“迟了,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