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王孙看看卓姚氏，其实，他们两个知道，按照当时的习俗，第二次出嫁的再婚女人比不得头茬姑娘，男方可以给聘礼，也可以不给聘礼，直接接走就是。听程郑这样一问，显然他不把文君当再婚女人，而是要大张旗鼓地娶文君，愿意再出一份聘礼。
这实在超出了卓王孙的预料，他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轻轻发抖了。按照惯例，只有和人谈大买卖的时候，卓王孙的手才会发抖。
卓王孙不动声色地把手藏在桌子下面，然后静一静神，向着程郑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角，“小程啊，吾只管成不成亲的大事，聘礼这些小事汝看着办就行了。多了少了没关系，汝过得去，吾也过得去，街坊邻居们看得过去，也就行了。啊，哈，是吧！”
“嗯，卓老爹说得对。文君是府上的爱女，又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自然不能亏待了，没得让人笑话”，程郑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说，“吾想，二娘是吾的爱女，她和三熊的聘礼可以参照一下。”
卓王孙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战战兢兢地想：这个程郑难道真是一时猪油蒙心了？还是被文君蛊惑了？二娘是头婚，怎么可以比呢。只要从文君身上能收回二娘聘礼的一半或是三成，卓王孙就烧高香了。这会子，这个程郑竟然要参照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
手在抖，心在颤，卓王孙脸上没露出什么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小程啊，吾只管成不成亲的大事，聘礼这些小事汝看着办就行了。”这话听着像是放手，又似乎透着一丝威胁，貌似不满意就不让成亲的味道。程郑在商场跌打滚爬多年，哪里能听不出来，轻轻说一句：“那吾的聘礼就按二娘聘礼的两倍，卓老爹，汝看如何？”
“两倍？”卓王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外面檐头的喜鹊，心里乐开了花。今天早上听到喜鹊叫声，一直想着哪里会有一笔横财，想不到原来是应到了文君身上。
“嗯，二娘聘礼的两倍！”程郑语气笃定地说：“再多了，恐怕于三熊和二娘脸上不好看了。”
“那好，那好！”卓王孙连忙答应，“文君的八字帖子，还没准备好。干脆明日，啊，明日一并交割。汝带着礼单呢，明日一早送来。吾后晌有事，头晌只在家里等着汝。”
“好，一言为定！”程郑站起身来：“干脆，吾今晚看了黄道吉日，明日让媒人带礼单来正式下定，也把娶亲的日子也定了。”
“好说好说”，卓王孙满口答应，站起身来。
程郑深施一个礼，告辞出去。要是按照亲家公的待遇，卓王孙自然是要送他出大门的。可如今，他已经是程郑的长辈了，自然不会平等礼节交往，只是送到了厅房门口，就任由程郑离开了。
“她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卓姚氏在卓王孙身后急不可耐地说：“这么阔，这么懂事，这可是天下第一好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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