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伯爵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水,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公羊伯爵,缓缓道:“你不去看看他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灰袍的最后一战,无论能否跃上城头,灰袍屠夫的名头,自此就会成为帝国的历史,最后只能被遗忘了。”
肖锵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之上,视线飘忽,缓缓道:“算起来,自大肖骁出生以后,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说话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句,见了又能如何?又该说什么?”
公羊伯爵叹息一声。
却见肖锵突然咧嘴笑了一声,嘴角微扬,轻轻道:“听说肖骁的崽子也快出生了,接下来我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去照料我的这位重孙子,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了。”
公羊伯爵猛然一惊,这句话里透露出了太多太多的讯息。
看着公羊伯爵诧异的眼神,肖锵笑着道:“没错,今日开始,军部便不再有肖锵公爵了。执掌了军部这么多年,也该让年轻人施展抱负了。”
公羊伯爵沉默了许久,才释然一笑。
时光易逝,每个既定的圈子就那么大,有人挤上去就要有人离去,谁都逃不过这个轮回。
所以,即便是肖锵公爵,也会有离去的一天。
气氛舒缓,公羊伯爵端起酒杯和那肖锵公爵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之后,便打趣道:“万一肖骁的孩子是个闺女呢?”
肖锵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闺女怎么了?闺女也是我肖锵的重孙女,照样姓肖。”
“再说了,大不了再生嘛,肖骁的媳妇儿又不是一个。”
肖锵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满是得意,像极了一个年迈的老人,看到了子孙的模样,柔和无比。这一幕,恐怕是军部这么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美丽景象了。
公羊伯爵嘴角抽搐,一脸的无奈神色。
两人继续饮酒,清风苑内依旧曲调悠扬,而大乾城外,炸响声也渐渐落下了帷幕。
大乾城西,那空无一人的驿道之上,肖骁持剑而立、对面,那满头银丝的太监嘴角之上满是猩红的血水,双膝跪地,一脸的狰狞不甘,原本华丽而又精致的衣衫,此刻都变得破败不堪,头发散落四周,随风飘摇。
肖骁伸出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水,再度看向城头之上,这一次,却没有激射而出,而是缓步前行。
距离城头数百米,肖骁一步一步的前行,最终抵达到了那跪在地上的太监身边。
那名久居深宫之中的大太监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拉扯住肖骁,却被肖骁轻轻一抬手,一巴掌便轰入地下,整个人都狠狠的砸入到了地面之中。
再度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