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原本计划让司机黎春来自己跑一趟，想了想，凌月洛抓了一份文件在手里，一起赶过来了。
车上，凌月洛低头沉思，处理着手里的文件。
黎春来道：“凌市长，别太操心累着自己。”
凌月洛并没有抬头：“到了吗？”
黎春来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凌月洛这个工作狂人，却以独特的人格魅力吸引着身边不少的工作人员，当然黎春来只是其中之一，他还没有适应称呼凌月洛做凌书记，这习惯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好改了。
“到了学校了，用不用联系一下他们的校长？”黎春来打开车门。
“稍等……我看完这一段。”凌月洛埋首文件中，千头万绪，随着李铁的外逃，留下一个偌大的烂摊子等着处理，交接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
这份文件，还是市化工厂和财政局一起打过来的文件，议题依旧是化工厂扩建生产，增加新项目流水线的问题，只不过这次的申请资金并不多，一个亿。
凌月洛捏了捏鼻梁，忽然说道：“小黎，化工厂不生产化肥，这件事你怎么看？”
黎春来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想了想道：“我觉得化工厂……本来就不生产化肥，生产化肥的不应该叫化肥厂吗？”
凌月洛失笑道：“你这算旁观者清吗？”
化工厂沦为化肥厂，这还是曾经的遗留问题，但凌月洛分析前景，觉得单独生产化肥，也不是不可取的一件事，贪功冒进增加生产线，并不见得就会带来多大的商业利润。
如今黎春来一句化工厂不该生产化肥，倒却是给凌月洛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正琢磨着，黎春来又道：“我觉得……我觉得……”
“你说。”
“我觉得扩大生产，这倒是好事。”
“怎么说？”
“凌市长，你想，要想去掉这个代市高官的代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迅速的见到业绩——我觉得化工产和财政局打过来的这份文件，倒是一个契机。”
“你不要说了，我不需要这种业绩。”凌月洛断然制止：“我不看业绩，只看实际前景，别拿着纳税人的钱，打了水漂，不得不慎重。”
“才不过一个亿……”黎春来吞吞吐吐的道：“这些年‘交学费’也不下二十几个亿了，就算不行，就当再交一次‘学费’……”
“你这个想法，很要不得！学费？这可是纳税人的血汗钱！”
“凌市长，其实一个亿的资金，财政局完全有权利不经过您的批准，您想过吗？我觉得这就是财政局给您锦上添花……”
“够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去吧，先把凌志找来，别惊动他们校长了。”凌月洛把那份文件摔到一边，心情激荡，难以平静。
别管是手下的秘书也好，司机黎春来也好，确实是为了凌月洛的政坛前途着想，这些凌月洛也知道，心里也明白，但是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这些“学费”……
其实相比迎来送往的吃喝消费来说，确确实实不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秦帅？”黎春来眼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大操场上正吃力的搬着三把椅子的那个男生是秦帅。
秦帅两手各抓一把椅子，一把是自己的，一把是心甘情愿替凌志拿的，中间还夹着第三把椅子，却是为了对崔六子头顶上的大包表示歉意，秦帅帮着崔六子拿的。
崔六子和凌志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在秦帅身边，不停的笑。
“秦帅！凌志！”黎春来远远的招呼喊道：“这边，来一下，凌市长来了。”
崔六子捅了捅秦帅：“你老丈母娘叫你呢！”秦帅大惊，原本就摇摇晃晃的板凳稀里哗啦的散落下来摔在地上。
凌月洛叫自己，并不值得秦帅这么紧张，关键是崔六子那一句“你老丈母娘叫你呢！”让秦帅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刚才做梦的时候，崔六子似乎也是这么说的，让人记忆深刻。
人生如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