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千寻知道了这件事,她被千寻指着鼻子骂死脑筋,然而,还没等她有什么表情,千寻一把抱住她自己先哭了。
春花缭乱,公子连城登基后的一个月,这一年,也就是天崇元年的春,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无数花瓣总是落不完一样,洒落在凤长生的肩头。
她开始变得素淡起来,再也没有穿过七彩霓裳或者鲜艳颜色的衣裳。
其实她突然想到,谢婴应该是喜欢素淡的颜色的,就像兰花一样的淡香雅致的那种。
她穿着这辈子从未穿过的白衣,只是莫名,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披麻戴孝的。
她突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睡过去也不错。
就在这时,沉寂了二十一天的宫门,第一次打开了。
谢婴一开门,看到的便是凤长生在花树下静坐的景象。
这样乖巧安静的凤长生,完全不在谢婴的脑海中存在过。
他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已然不再爱的女人。
记忆里,那个女人在他的印象里,总是一身黑衣,明明慧质如兰,却因为那衣裳的缘故,多了几分神秘的魅惑。
她唯一一次穿白衣,是在荡尽他魔界千万军,一弦挑穿了他的心脏的时候。
白衣过了千军万马而滴血不沾,却在她将利刃琴弦刺入她胸膛的那一刻。如同点点红梅落雪,沾染了她的白衣。
她的眼神空洞死寂,里面没有他。
“抱歉,波旬,你恨我吧。”
当日绝情的低低耳语犹在耳边。
此刻,凤长生却是同样地一身白衣,却是轮到他来对她说抱歉了吗?
因果轮回,真的是毫无定数。
“你来啦。”凤长生勾勒出一个疲倦的笑。
“阿谢,我这些天总觉得好困,睡得时间越来越长了,你也没有给我带吃的来。”凤长生轻轻说着,脸上是浅浅的笑。
“长生,你不该忤逆的。”谢婴看着她,眸子微动,终究是有些不忍。
“阿谢,其实我很凶……只是,在你面前,我要乖,我不想对你凶……”她的声音很弱,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但不可置信到了最后,最轻声的言语,是最放手的一次赌博。
“长生,你恨我吧。”谢婴突然笑了,笑得如此邪恶诡异,如此张扬妖娆。
他终究是忘不掉,他一辈子赌输过,如今,却是别人要将一辈子赌输在他身上了。
“我使不出力气,法力也用不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凤长生低下头,语气平静。
“你第一次吃过我烤的野味之后。”
“好,我知道了。”凤长生压抑住自己几欲作呕的心情,“我想离开。”
“长生,做错了事是要挨罚的。”谢婴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却一石惊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