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青,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青衣入墨,整个人像是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带着温暖优雅的笑容,像是年少里再纯然不过的梦
“呜呜,馒头,馒头被抢走了,我……我挨饿不要紧,可是……阿……阿音怎么办……”
小小的她还是不知道那般环境之下的生存艰难,脏兮兮的手抹着眼泪。
也就是那样如谪仙一般的人,蹲在了自己面前,笑容像是早春桃花新落抽出的绿芽儿,混着清新醉人的暖风,让人不知不觉就看呆了去。
“莫要哭了,如你这般,哭起来就不好看了。”那人伸出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带着薄茧的手指似是拂过醉人的暖光。
“你妹妹叫阿音,你叫什么?”
“我……我叫叶凌笑,阿笑。”
…………
叶凌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抽回来了。
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尽管知道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很难看,但是,她还是竭力保持着嘴角上扬。
“只是……师父,我笑了,但是,我该怎么办?”
叶凌笑呆呆的声音响彻在有些昏暗的阁楼之内,似是落入死角的尘埃,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人回答她。
但是,她终究是不愿多想。
自己日前,终究是犯蠢了,再怎么说,阿音是自己的妹妹,是从一个子宫里出来的,血浓于水的唯一亲人。
如今这番光景,自己究竟还能抓住几个人?
叶凌笑默不作声的走回了常住的阁楼,也没忘了摘几朵晚之后的落瓣桃花回去插瓶儿。
阿音是最喜欢桃花的,她一直是那样的纯然又怯懦的人。
其实自己有时候实在是很羡慕那样的性格,不必考虑这么多,无所畏惧地露出自己最柔软的肚皮,不把伤害看作伤害,便是有人,抢着来保护。
但是,自己是姐姐,就因为早出生了一刻钟,自己注定,要担负起长姐如母这个责任。
然而今天……隐居的地方却是格外安静。
“阿音?”叶凌笑试探着叫了一声,回复她的,却只有院中清晰可闻的桃花落。
不知为什么,突然,叶凌笑的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
她几乎是疯了一般地踹开小屋的大门,却是遍寻不见阿音的踪影。
她的神色慌张起来,忙朝后山跑过去。
屋后的矮坡上,一树浅清碧粉之下,有一抹白衣人影,虽说是白,然而,叶凌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白衣上极为刺眼的血迹。
那是她见过的,最为刺眼的红,比作画用的朱砂,都还烈了三分,生生能让人把呼吸屏住,不可置信的在心里剜出一道极深的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