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低着头，沿着小路，穿过花园，向着下人出入的小角门走去。
守门的男仆满是艳羡地向着那灯火通明、丝竹翩然的大院张望，口中嘟囔着。这个时侯大家都在喝酒吃肉，只有他这种守着偏僻角落的被忘了个干净。
吴氏从小路拐角走出来，脚步声吓了男仆一跳。
看见吴氏，男仆眼里闪过嫉妒。这婆娘也是运气好，竟然被挑中去伺候凤姑娘，如今凤姑娘得了大王看重，这婆娘也是赶上了好时候。
“这会儿出门？牌子呢？”男仆一脸不爽。
吴氏看看周围无人，悄悄从提篮中取出一个小瓶塞给对方：“这可是刚才席上招待贵宾的好酒。”她轻声说道，“姑娘有事让我处理，我就出去片刻，很快回来。”
在美酒和凤无双的双重威力之下，男仆虽然没有看到出入的牌子，却还是准备放她离开。
“什么人？”就在吴氏提着篮子准备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喝问。
两个亲兵全副武装地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你这婆子，怎么这个时侯出门？可有出入对牌？”
吴氏低着头，小声回答：“姑娘有事差遣，请两位通融一下……”
两个亲兵走到了近前，打量着吴氏。
这大宅之中从来没有女人，凤姑娘是第一个，然后就是两个伺候姑娘的仆妇，所以吴氏的身份一看他们就知道。
可是按照规矩，夜晚是绝对不允许随便出入的，想要出门必须从管事的手中领来对牌才行。
“对不住了。”亲兵的语气很坚定，“没有牌子，谁也不许出去。”
吴氏乞求道：“小兄弟，我只出去一会儿，将姑娘吩咐的事情做好就立刻回来。”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派人跟我一起出去也行。”
“不行。”违背规矩的事情如果被大王知道了，他们都难逃一死。
吴氏提着篮子的手指慢慢握紧……“怎么回事？”一个魁梧身影走了过来，“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
却是满脸胡茬的铁子，他似乎喝了点酒，人还没走过来酒气就扑了过来。
“铁头领，凤姑娘跟前伺候的要出门却没有牌子。”亲兵看见铁子，立刻站直了身体回答。
铁子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吴氏：“你为何要这个时侯出去？”
“铁头领，姑娘的衣服脏了，我须得趁这个时候早点清洗了。”吴氏低着头将篮子里的衣服衣角上的印渍展示给铁子看，“时间长了就洗不掉了。”
铁子若有所思，带着几分醉意挥手道：“屁大点事情，让她出去出去……”
两个亲兵互相看了一眼，既然铁头领都发话了，他们也就不管了。
吴氏对着他们行了个礼，匆忙提着篮子向外走去。
铁子站在原地，看着吴氏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外，才捂着头骂了两句，吩咐两个亲兵继续巡逻，自己却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鬼面王和凤无双相对而坐。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满屋子点燃的全都是粗大的红色蜡烛，如果再披上红色绸缎，都快和新婚洞房差不多了。
在这样的气氛里，鬼面王越看对面面颊绯红的少女越是高兴。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