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交易
参加晚宴的这些公子小姐回来得晚，不过在整个秦家大宅中也只是一朵朵小浪花，并未将已经沉睡的大院全部唤醒。
很快，各个小院的灯火次第黯淡下来，意味着他们的主人也都梳洗完毕，开始入睡了。
夜色最深的时候，凤无双悄悄起身。
她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披着黑斗篷，蒙着黑色面巾，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变得狭长细小，皮肤暗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
苏黛眉这次也不再猜测她是去夜探凤家，而是兴奋地跟着她飞来飞去，上次去黑市所看见的那些，对苏黛眉来说，还是十分新鲜的。
凤无双动作敏捷，化装更衣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下人又都被她拒之门外，所以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其他人。
等到凤无双从窗户无声无息地翻出，跃上房顶的时候，整个秦府仍旧沉浸在安眠之中。
高大的桐树成了凤无双最好的掩护，她几乎化作一缕清风，在树枝间流转前行。
天都城中处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而已经感受到木属性精粹的凤无双，在这样的地方如鱼得水，行走自如，不露痕迹。就连宵禁后在街上巡逻的禁卫军精锐，都不曾察觉到她的经过。
西北角的地下黑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黑市西南角的材料摊位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正在坐卧不安地四处张望，混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时不时还闪过一缕失望的神色。
不知道是第几个顾客被他这种心不在焉、爱理不理的样子给气走了。
但是老头儿却浑不在意，只是向着四周张望，寻找着那个身影。
那个说要用聚气丹跟他换材料的黑衣人跟他约定今天晚上见面交易后，他几乎是一刻也没有停息地收了摊位，用了自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全部人脉和渠道，去搜寻那些对方需要的材料。
老头儿深知，正如那个壮汉骂的话一样，他这摊子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就只能抵一份凝气散的价；在黑市呆了这么多年，他自是知道，世间交易必得公平，用凝气散的价格换一份聚气丹，对方绝对不会同意——若对方真的同意，他反倒要被吓到，要认真考虑考虑对方到底有什么图谋了。
所以这几日他拼了老命，兑换了一些稀有的材料，只希望对方能够满意，将那颗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聚气丹交易给他。
开市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穿着黑斗篷来来去去的人一个接一个，可都不是他等的人。
老头心中的焦急已经无法抑制。
难道那个人已经找到了合用的材料，不准备再到黑市来了？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就像是浸泡在了冰水中，凉的透透的。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要是对方真的不来了，他……
“掌柜的……”一个低沉男声响起，老头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已经站在了他背后。
根本没有心情听来人下句话，老头就想要不耐烦地将来人打发走，可是刚刚张嘴，老头儿就像是被什么法术禁锢了一样，僵在了原地。这声音，不就是那个约好跟他交易聚气丹的黑衣人的声音吗？
只是这黑巾后的眼睛，和他记忆中的那双清澈年轻的眼睛，看起来迥然不同……
就在老头愣神的瞬间，凤无双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东西都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