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闫姓小贤者所以如此年轻,自是他注重容貌、使大法力返老还童之故。
那余师叔挥了挥手道:“无妨。”
钟萧接过自家侄儿,问道:“师叔,我这侄儿……”
那余师叔伸手在钟羽后背一阵催运,又细细查察了一番,才道:“他使得那套霸道功夫,只不过是世俗中的而已,元气虽是耗费衰竭,却没伤及根本,于日后修行无碍。叔甲,你是不是喂服过他‘九转化生丹’?”
那黄叔甲躬身道:“嗯,正是。昨日钟羽师侄,被钟师弟方才击杀那人伤的很重,已近垂危,我便喂服了他一颗‘九转化生丹’。”
那余师叔道:“‘九转化生丹’极为珍贵,药性自也非同小可。以欲儿当时的伤情原是用不上的,你喂服了他,看似显效极快,却又许多药效堆积在身,于日后修行实则有很大的伤害,实在鲁莽。不过幸好,他这次受伤很重,方才经我催运之下,算是耗去了全部药性,隐患也已除去。”
黄叔甲面带忏意,连声道:“是,是。弟子记得了。”
这时被黄叔甲嘱咐不准出屋的钟家人,也陆续出了屋。
钟母泪眼瞧着自家儿子,不知所措,直听到那余师叔告知自家儿子没事,才放下了一些心。
一众人等聚在钟家,一时有许多虚礼要讲,钟萧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那黄叔甲和他余师叔却难免有些不耐烦,但也忍耐了下来,没当众离去。
这些俗礼,也无需尽叙。
却说钟羽在被自家爹爹亲手抱回到屋中,未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其时,他伤势虽已痊愈,却也难以动弹。若是以往,他未免会觉得大为无趣,忍受不了这等煎熬。
然而,今日历经了真正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于世间万物都生出了无比的留恋之情。此刻无法动弹的躺在**,感受着柔滑舒适的被褥,轻轻呼吸着当时奢望而不可得的气息,缓缓舒了口气。
躺在**不能动弹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次日午时他便已能下床了,又服了一枚大伯留下的碧云丹,到得晚间,已无需让人送饭到屋内,而是一家人聚在了大厅里。
钟府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钟羽的大哥自也不会再待在太学里,昨日便回来了;昨日钟萧也只是随着他余师叔去往剑观不过几个时辰,便又回转了钟府,正经拜过了钟老爷子。
今日晚宴,整个钟家人竟都聚在了一起,只是用饭的时候,气氛却有点异样。
大家都是静静的吃饭,谁都没说一句话。
钟羽初时以为是自家大伯回来的缘故,但回思了一下自己还没拜入剑宗时,大伯回家相聚也不是这般情形,再一思索就大致明晓了。
原是因自己这几日的事闹得!
毕竟钟家人都以儒家经典为重,而儒家主张经世致用,那就须得考取功名,而后才能致用。这几日,自己先是得罪那宝玉亲王,又公然拒接圣旨,昨日一战更是闹得整个都城都翻了天,将皇家的脸面放在何处?
此次得罪了皇家,日后即便因自家大伯的威势,他们不敢拿钟家人如何,但钟家人想要受到重用却也是没了一点可能,经世致用更是笑话。
如此以来,除了钟羽和钟萧之外,其他钟家人心里又如何能够好受。
只是钟羽之所以得罪皇家,起因全是为了钟秀,钟老爷子当日便曾夸赞过他,此时也不觉得他有过错,自是不会加以诘责,而他二伯和他大哥自然更无道理责怪他了。
钟羽大伤初愈,钟父自也不好训责他的鲁莽。
当此情景,其错虽不在己,然则却是断了自家亲人自幼便存下的念想,钟羽不禁大是懊悔,对于当日所做之事,也生出了“该还是不该”的疑惑来。
匆匆用过了饭,钟羽几次想开口自责,却终究没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