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哪一次都想要婉言拒绝,只可惜他实在是太闲了,左老这个老滑头把握的时间又极恰当,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可以婉言拒绝,他也只得一次次“不情愿”的去赴宴。
三天中,他有四五次被邀请过去,左老毫不例外的次次中途退场,理由是千奇百怪,让他挑不出来一根刺,唯有叹然服之!
第一次默然以对,不言不语的也就罢了,几次下来,总是不好哪一次都不说话,这么一来,他和江芷也越来越熟悉,说说笑笑已是寻常。
许是左老从江芷那里得知了他三天之后要远走东海诸岛,在第三天时,竟是开口说了句“贤侄,我知道你非是寻常修行宗派弟子,但咱们这几日相处下来,老头子我甚觉合意。你今日就要离开了,咱们修行者也不做那儿女共沾襟之事,老头子只有一事相求,还请贤侄一定要答应”。
钟羽虽是觉得这件事肯定是麻烦,但说到这份上了,又有佳人在侧,总不能说“不行”两字,只有道:“左老请说,能办到的,小子一定办。”
那左老抚须大笑一声,道:“好,好,好,这一件事就是期望贤侄在一年之后,能真正的去一趟咱们卜义州江家!而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
他先前是隐隐猜测到可能与这有关,可现在真的听左老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且不说他不愿意和江芷这样一个堪称绝代美人的女子多纠缠,便是因如烟影一事,他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便回转大汉皇朝,又怎么可能去卜义州江家探视呢?
即便方才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却妨碍不住现在结结巴巴的拒绝:“左老,唉,左老是有所不知,我……我这一番在外游历,一来是磨砺自身,但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我不能太快回去,因是之故,一年之后,我怕是不能赶往卜义州江家了。”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话声一落,江芷像三日前那样,一下子颓丧了许多。不过这次她却没有沉默下去,而是说道:“左老,既然钟大哥有事要忙,就不要强逼……”
只见左老一挥手,打断了她话,双目有神的看着钟羽,沉声道:“既然贤侄不能答应老头子那一件事,那就容许老头子换一件事,可不可以呢?”
钟羽虽是不觉得没答应他那一件事应该愧疚,在他的盯视下,却也觉得不甚爽利,勉强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左老请说。”
那左老道:“我离开长生界已近百年,老友一个都找不着了,想给芷儿求个物什都没地方求,幸喜碰见了贤侄,这就斗胆一求。驻颜丹在长生界中,不是什么珍贵物什,以贤侄的身份,想必可以随便拿出来,老头子所求,就是一枚驻颜丹了,为芷儿求的。”
驻颜丹的确算不上什么珍贵丹药,甚至在魔欲宗这种大宗派里都没有这种丹药,钟羽身上自然也没带,又如何给他?
当下讪讪一笑,道:“左老,这个也不巧,我身上可没有驻颜丹……”本来还想推脱掉呢,但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一个法子,改口道:“但我师兄身上有。不如这样吧,我跟我师兄说一下,你回到中原之后,直接去他那里取也就是了。”
左老连连点头称好,钟羽正觉放心的时候,却听他话锋一转,又道:“贤侄毕竟不是立刻便拿出了驻颜丹,这个请求还是有所瑕疵,所以呢,我觉得贤侄还得答应我一个请求,不过算是半个请求吧,那就是希望贤侄在回转中原后,能来卜义州江家一趟。说不定,还能在我临死前见上一面,像今日一样,同饮一杯酒。”
他说完,就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钟羽只得随着喝了一杯酒,对于他的半个请求,也答应了。再回去,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说不定江芷早就嫁人了,也用不着担心和她纠缠在一起,不好在闾秋蕤和檀倾两女面前交代。
心中也忍不住想道:“或许,左老想要邀请我去卜义州江家,为的可能真的只是想和我喝一杯酒,不是撮合我和芷儿姑娘,倒是我胡思乱想了。”
这一次,等左老提前走后没多久,钟羽便也站起身告辞离开了,理由么,为了为你求取驻颜丹,需要去联系一下师门中的一位师兄。
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