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地板上污渍斑驳,有倒下的酒,破碎的碗,还有碎掉的簪子,散乱的铜钱。
最多的,还是醉倒的人。
“好多铜钱……”
杏儿看到有散落在地上的铜板,就弯腰把铜板捡起来,揣进自己的袖筒子里。
“放下。”
婉转如黄莺般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杏儿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瞧。
二楼回廊上,一个身穿银白色曳地长裙的女子正依在栏杆上,两只藕一般雪白的胳膊弯曲着拄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倾,低头看着杏儿。
“这些钱都散在地上,也没人捡……”杏儿一脸不乐意。
“那是姑娘们不稀罕要的碎钱,也是给一会儿来收拾场子的小厮的赏钱,这是梦花楼的规矩。”女子歪了歪头,眉头蹙了起来,“你是新来的?”
杏儿瘪了瘪嘴,伸手一点点从袖筒子里把铜板掏了出来,又放回了地上。
站在二楼回廊的女子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儿。”
“可是昨日从京城送来的?”
“嗯。”杏儿点了点头,“姑娘怎么称呼?”
“我是……”女子开口刚要回答,忽然被旁边不知何时走出来的一个公子伸手搂住了肩膀。
这公子生的唇红齿白,二十来岁的年纪,头上的发髻散乱,身上的罗衫沾着酒污,一脸宿醉头疼的模样,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楼下的杏儿:“你连她都不认得么?这可是梦花楼的花魁,身世水云乡、冰肌玉色裳的白梅姑娘。”
“柳公子说笑了。”白梅冲着身边的公子轻笑一声,复又低头看向杏儿:“我是白梅,但并不是梦花楼的花魁,咱们梦花楼的花魁是牡丹姑娘。”
“胡说!”柳公子也学着白梅的样子,用手拄着栏杆,身子前倾看向楼下的青杏,一脸的语重心长,“这梦花楼的花魁就是白梅,牡丹姑娘太俗了,艳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