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云千城又说:“胧烟就是现在的娉婷。”
白季瞥了眼身后的马车,娉婷就坐在那辆马车里。
“元宵做好后,是云千城直接端给了皇上。”云千城的眼睛暗了一下,“这四个人,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有问题……”
“这四个人?”白季看着云千城,“你这措辞手法,把自己的事,说的跟别人的事似的。”
“抽身出来,才能看得明白。”
“可你根本没抽身出来,你怎么确定,四个人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有问题?”
云千城没说话,她垂下头,看着车外地面一闪而过的滚滚黄尘。
“你先是说皇上陷害云千城,后来又说皇后陷害云千城,是不是过几天又会变成太后陷害的云千城了……”白季嘴角一扬,一脸的揶揄。“毕竟云家自己的人,都不可能有问题。”
“你现在怎么这么贫?”云千城脸上闪过一抹怒气,她伸手去扯窗帘的钩子,想挡上窗帘子。
“唉?”白季见云千城要落帘子,连忙改了口风,“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千城止住了动作,继续探头看向白季:“那我刚才问的问题,孟兰江那个人,你怎么看她?”
“贤良淑德、温婉可人……”
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
白季又加了一句:“这是皇上说的。”
云千城咬了咬嘴唇,将脑袋缩回到马车里。
两人无言了好一会,云千城又伸手拿起那本《竹林艳事》。
“讲什么故事的?”白季又凑了过来,“好看么?”
云千城扭头看向车外的白季:“这不是你给我的书么?你没看过?”
白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马车又行驶了大半天的功夫,傍晚时分,下了官道,停在了一处码头边儿上。
云千城从马车上下来,一脚踩到柔软的沙子中,险些摔个跟头。
“怎么停在海边儿了?”
白季的声音清洌:“今天晚上在海边住一晚,明早换船,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我娘了。”
“你娘不住在京城?”
“京城哪里有这好。”
云千城嘴角耷拉了下来:“我还想尽快回京呢……”
“你想好用什么身份回京城了么?”
“嗯?”云千城手拄着梨花拐杖,踩在沙子上动也没法动,“你不是都给我赎身了么?云合这个身份不行么?”
白季眼神清清亮亮的:“最初判你流放边关,发与披甲人为奴。像这种赎身,用的不是银子,是军功……”
白季的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襟,语气轻飘飘的:“这其实,就是把你从所有兵士们都能去的花楼,转移到身有军功的某个兵士后院,让你从伺候一堆人,变成只伺候我一个而已……”
说到这儿,白季笑了:“奴还是奴,你还得给我做妾。”
“我知道啊。”云千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低着头,跟脚下的沙子使着劲。“我去京城的身份,只能是你的妾,否则很容易再次被抓起来,安上一个私逃回京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