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侧着头躺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她嘴角上扬,挂着抹讽刺的笑。
阿紫一看这笑容,顿时火冒三丈:“烧水,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这么硬气。”
阿紫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端着铜盆进来。
炉子就放在女萝妇人身边不远的地方,阿紫要让那妇人亲自等待热水烧开。
“等待的时间最恐惧,比受刑还恐惧。”阿紫手里把玩着铁梳子,对着云千城说道。
“我还是觉得受刑更恐惧点……”云千城看着阿紫手里的铁梳子,一脸的膈应,“锦衣卫的诏狱里,竟是这些玩意么?”
“你别摆出这么副厌恶的面孔,我用这些东西刑讯,为的还不是你们?”阿紫冷笑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既想要消息,还骂我们残酷的家伙。”
“……”云千城挠了挠额头,没说话。
“你要是看不得我动刑具,你就出去等吧。”阿紫脸色冷冷的,“别吓到你。”
“我就在这看着吧。”云千城叹了口气,“我就是出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总要看清,自己为了达到目的,都干了什么。”
阿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她手指晃动转着手里的铁梳子,眉眼的冷意淡下去了不少。
地上的女萝妇人缓缓抬起了头,奋力睁着那肿胀不堪的眼睛,看向云千城。
“她在看我呢。”云千城低头看向那妇人。
妇人哑着嗓子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云千城愣了一下,阿紫也愣了。
这是这妇人被关进囚室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叫云千城。”云千城蹲下身子来,看向那妇人。
妇人扭头看向那烧着热水的铜盆:“水开了之后,给我煮点茶,我嗓子哑,说话费劲。”
云千城回头看向阿紫。
阿紫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眼身后:“囚犯开口了,备茶。”
不多时,大碗煮的叶子茶就摆在了那女萝妇人身前。
女萝妇人连天受刑,这会已经无法坐起来了,她就趴在地上将嘴寖在茶碗中,咕咚咕咚的喝着茶。
一碗茶喝干,女萝妇人又缓了好一会,才缓缓开了口。
“云千城。”
“嗯。”
“我炼的蛊血明明淋了你一身,你怎么没中蛊呢?”
“……”
云千城迟疑了一下,这原因她自己也说不准。
阿紫冷哼一声:“现在是在审问你,不是让你问问题。”
“我在跟她说话。”女萝妇人用肿的只剩下一道缝的眼睛看向阿紫,“你再插嘴,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呵,吓唬我?”阿紫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去拿铁梳子。
云千城伸手一拉阿紫的衣摆子,止住了阿紫的动作。紧接着云千城直接在女萝妇人对面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胭脂。”女萝妇人仰面朝天躺下,身子还努力往云千城身边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