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牢牢的抱着孟兰江,感受着怀中人渐渐微弱的呼吸,眼中只剩一片凄凉。
云千城游到岸边,岸边有石台,云千城抬脚走了上来。
“我听人说起过这里。”云千城叹息一声,一边攥着袖筒子上的水,一边幽幽开口,“我听说,你小的时候曾经落了一次水,在水中看到了一条青色大鱼的影子……”
赵石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听谁说的?”
云千城嘴唇微微开合,吐出了个名字:“殷墨。”
赵石眼中更是凄惶,他复又垂下头,用手轻轻将孟兰江脸颊上的碎发拨开:“原本,我觉得自己这一世过的很凄惨,可临到头来想想,我有那样一个父皇,有那样一个朋友,还有怀里最后陪着我的心爱之人。我这一生,比许多人过的都要圆满。”
云千城继续拧着自己的裙摆,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吧?”
“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赵石抬头看向云千城,紧接着视线又朝云千城身后的水面看去,“就你一个人?”
“你想杀我?”云千城站直了身子,嗤笑一声:“我要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
“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算是轻举妄动么?”
云千城挑了下眉毛,她已经拧完了袖口裙摆的水,便迈步走到了孟兰江身边,蹲下身子观察起孟兰江的脸色来。
云千城的镇定,让赵石眼中满是疑惑。
“你要干什么?”赵石搂紧了孟兰江,一脸警惕的看着云千城。
“做个交易。”云千城叹了口气,徐徐说道,“我知你这人杀戮成性,留着是个祸害……”
“呵……”赵石冷笑一声。“你知什么?这天晨最大的祸害,可不是我。”
云千城从袖筒子掏出个小布包来,又从小布包里寻摸出两根金针,嘴里嘀咕着:“不是最大的祸害,那也是祸害。”
赵石的眼神牢牢被金针吸引住了。
这金针,跟昔日插在云千城头上的金针一样,刺入穴位,易人容貌。
云千城拿起一根金针,看向赵石:“以你的功夫,自己应该可以脱身吧。”
“不是有两根么?”
“这金针插进去之后,会直接封了人的内力,你没了内力,怕是游不过这条暗河……”
赵石看了眼怀中的孟兰江:“那她怎么办?那么长的暗河,会窒息的。”
“所以,你的动作要快。”
云千城捏起金针,手探到孟兰江脑后,找到穴道,一针刺了进去。
孟兰江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眼睛睁了一下,复又昏迷了过去。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孟兰江的面容,正飞速的变化着。
“云千城,你为何帮我?”
“说了是交易。”云千城将另一根金针收了起来,“原本准备了两根的,带你跟孟兰江出宫轻而易举。而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只能靠你们的运气了。”
云千城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深邃的水面:“祝你好运了。”
“既是交易,你要什么?”赵石脸色铁青,“若是你想让孟将军撤军,那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的要求,不会让你那么为难的。”
云千城扭头看了眼跟水面相反的方向,那边只有厚厚的石墙。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嘴里催促赵石,“你快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