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偷看的吧?”胭脂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嗯。”云千城点了点头,“不过正好,我也想将明王赵勤从柳鹤手里抢过来。”
“不是已经给赵勤下了蛊吗?”胭脂抬眼看向云千城,“他跑不了的。”
“蛊,能解的啊。”云千城伸出手,看着手掌里的细纹,“贪嗔痴欲,世上还有许多解不了的东西。”
“解不了的东西?就像……你跟白季吗?”
云千城扭头看了眼胭脂,眸色暗沉下来:“像吗?”
胭脂轻笑一声,不再开口。
云千城拢了下宽大的水袖,十根手指藏在袖子里,悄悄的掐着自己的手:“胭脂,这世上的两难,实在太多了。”
“我曾经又敬又爱的师傅,将我当成他手中棋子,掌上玩具。”
“疼我爱我的哥哥,被苦难压得完全变了个样子,暴虐,冷血,被往事蒙住了眼睛,看不到别的东西。”
“只有我的父皇,一直是我心里的光。”
“父皇爱的东西,他的天晨,我也自然而然的爱。我要让天晨按着父皇的想法,存续下去。”
“像父皇希望的那样,让仁慈的人掌权,让有能者上位,让百姓和乐,天下升平。”
“陈聂说我的手段下作,那说明他心里比我干净。下作,就让我下作,高洁的人,就一直高洁。我想把他和他的高洁,推到能发光的地方去。”
“想让朝堂上,都是如他那般的人。”
顿了顿,云千城又说道:“所以白季,只能是我的敌人。”
胭脂皱着眉头听着,好半响后叹了口气:“你这想法是好,可……眼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你有能力跟白季斗?”
“为什么不能斗?”云千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做好准备,抓住机会,只要没死,总有翻身的机会。”
“你不觉得,实力悬殊吗?”
“我有你,而白家的白瑶已经死了。火器我也有,找人拿去研究一番,终有一日也可以量产。军队,我们比白家的要多。情报、人才,我也比他多。钱粮,也有无数个途径去获得。至于皇上的倚重,我们只要成功解了皇上的骨誓,他也会站到我们身边……”
“那……你缺什么?”
云千城抬头看向胭脂:“时间。”
白府。
白三爷将白瑶的棺椁装上了车,扭头看向白季:“我要回霜桥岛了。”
白季手摸着棺椁的边沿,眼神沉沉的,好一会没说话。
“白季。”白三爷深吸了口气,再次开了口,“京城,我就不回来了,这里交给你。”
白季点了点头:“等事情处理完毕,我会回霜桥岛参加娘的葬礼。”
“你娘的葬礼,你怕是赶不上了。”白三爷迟疑了一下,又问白季,“云千城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白季眼中暗沉更甚:“我已经给了她休书。”
“只给休书怕是不行。”白三爷皱着眉头,“云千城这人,你给她点时间,她就能卷土重来。这次我们是赢在了皇上身上,下次输的也许就是我们了……我,真担心她会变成了下一个风回林。”
“小舅舅,我会看着办的。”
“你若下不去手,我来替你办。”
“我会看着办的。”白季抬眼看向白三爷,语气坚决。
白三爷砸了下嘴:“不是我催你,是……”
“是什么?”
“算了。”白三爷抖了下手,“过几日,家里会送一个姑娘过来,你尽快与那姑娘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