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白季扔下书,仰头躺在了**,又朝着流玉拍了拍床板子,“你过来。”
流玉一张脸红的滴血,她慢慢走到了床边,坐了下去。
白季的身子往内窜了窜,给她留出了半边床。
“我……我先去熄灭蜡烛。”流玉慌张地站起身,匆匆熄灭了蜡烛 ,又一步三晃,慢慢悠悠的坐回到床边。
天色阴暗,屋子外头是骤雨狂风,这屋内自然也没借到什么月色天光。
黑漆漆的。
床榻里面,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被窗外的雨声覆盖。
流玉僵着身子躺下去,伸手盖住了被。
身边依然没有动静,流玉就瞪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床顶。
就在她以为白季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随后,她看见白季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像是要下榻。
流玉的血冷了下来,她不自觉的伸手去抓白季的袖子。
“睡不着,我出去走走。”白季将袖子拽了出来,也不点烛台,就站在屏风前面按部就班的穿衣服。
拿了一把纸伞,推门走了出去。
门一开,斜雨凉风呼啸而入。
流玉坐在床榻上,脸色难看至极。
一夜疾风骤雨,第二天清晨。
云千城打量着雨快停了,就在胭脂那里拿了蛊毒的解药,撑着把纸伞,往白府行去。
雨滴落在素白的油纸伞上,击碎、飞溅,变成一朵朵盛开在伞面上的花。
“你要出门吗?”巷子口处,一个眉清目朗的男人从马背上翻下来,他衣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身上往下淌,看起来像是在外面游晃了好长时间。
“你怎么在这儿?”云千城伞沿儿抬高了些,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孟温良,你这会儿难道不该在回兖州的路上吗?”
孟温良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姐姐嘱咐我,让我给父亲送一件东西来。”
“什么东西?”
孟温良张了张口,没说。
“既然不方便说,就算了。”云千城将伞沿压低,“我还有事,就不耽搁孟小将军了。你若有空,回头可以在君子堂里找到我,我帮孟小将军接风。”
云千城说完这话,迈步向着巷子外头走去。
孟温良回头去看云千城的背影,视线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云千城被风雨吹湿的裙摆上:“衣服都潮了,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孟温良抹了把脸上的水,翻身上了马,骑着马朝着云千城走去。
他的马行到云千城身侧就放缓了步子:“要不要骑马?骑马会快点。”
云千城看着马背上的水渍,摇了摇头:“衣服会湿的。”
“你的衣服已经湿了。”
云千城低头看自己的裙摆,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还真是。”
雨已经不大了,牛毛一般落在人身上,只能感觉到淡淡的凉意。
孟温良再次下了马,他将自己的衣摆拧干,又用衣摆擦了擦马背,这才翻身上马,又冲着云千城伸出了手。
云千城看着那伸过来的手,有一瞬间的恍神。
记忆中,也有个人这么冲自己伸出手,笑得一脸温柔。
“怎么了?”孟温良问云千城。
“没事。”云千城盯着孟温良的手,目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