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弯下脖子,吧唧了两口酒液,忽然又直起了脖子,圆圆的眼睛贼溜溜的眨了眨。
“怎么了?这酒不合你胃口?”完颜墩扭头看向扶摇。
扶摇冲着完颜墩晃了两下身子,转身从柜台上跳了下来,蹦蹦哒的出了门。
“扶摇?”完颜墩去追扶摇,刚走了门口,就听到呼啦一声。
扶摇展开了硕大的双翅,飞上了天际。
夜空阴暗,扶摇在完颜墩上空盘旋了一圈,发出一声鹰唳后,转身融入了夜空之中。
完颜墩有点懵,他瞪着眼睛看了夜空好一会,才转身往酒肆里走。
“扶摇今儿有点反常啊,往日有酒的时候,它都要喝个伶仃大醉的。”完颜墩走向柜台,看着那被啄破了一个洞的酒壶,“都还没喝两口呢。”
“你的鸟飞走了?”柳鹤醉醺醺的回头看向完颜墩。
“嗯。”完颜墩又拎了一壶酒,放到柳鹤跟白季中间的桌子上。“扶摇经常说走就走,不过,过两天它就会回来的。”
“过两天还回来?”柳鹤醉醺醺的看着完颜墩。
完颜墩点头。
柳鹤的眼神一转,落在了白季身上:“瞧瞧,鸟都知道恋家。”
白季扭头,透过大敞着的门看向外头黑漆漆的街道,声音清清冷冷,又低弱的几乎听不见:“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扶摇在夜空盘旋了一圈,就冲着京郊飞去,天亮的时候,鹰眼里出现了一辆在官道上飞奔的马车。
扶摇在马车上转了个圈儿,嘴张开发出了一声鹰唳。
云千城掀开车帘子,入目就看到了正往云霄上冲的扶摇。
“这个扶摇……”云千城探头出车窗,抬头看着青白色的天空,“倒是让它先找到我了。”
两个月后。
云千城已经行到了边境,抵达了凉州。可凉州,已经变成了一座完全由孟家军控制的城市。
百姓尽数逃离,街道上空空荡荡,就连个早点铺子也没有。
云千城下了马车,抬头看天。
湛蓝的天空中,羽翼雪白的扶摇在天空中飞驰着。
“走吧。”孟家军里来了人,领着云千城去见了孟温良。
孟温良身上带着伤,胳膊用布抱着挂着脖子上,脸色菜青菜青的。
“发生什么事了?”云千城问孟温良。
孟温良看到云千城时眼底的那点兴奋,被这一句话瞬间浇灭了。
“我们中了姜离的计了。”
姜离不攻城,总是派马队在凉州四处搔扰,碰到追上来的孟家军后,就引着孟家军一路深入大漠。
若是孟家军人多,那马队就在大漠里消失,让孟家军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若是孟家军追击的人少,就会被突然冒出来的鞑靼兵们围而杀之。
“这片土地,就像是他们的主场……”孟温良那条完好的胳膊气的直抖。
“那目前呢?”云千城又追问,“情况如何?”
“伤亡了几次后,我军坚守凉州不出,可凉州外头,补给的商队进来一次很困难,都要有孟家军护送,可我们不能每次都倾巢出动,但是单独小队伍行动的话,又总是会被小规模的游击兵打击。”
“所以……”云千城眼神暗了一下,“姜离对你们的部署了如指掌?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