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暮雨桐呵斥道。
来人是那个赢勾系的最强者,也是师北岸袭击的幸存者。他并没有理会暮雨桐,只是绕过她径直走向血池。
暮雨桐皱了皱眉头,这人身体好像镀过银一般的耀眼,隐约间还有金色光芒闪过。以赢勾一系身体强悍的特性来讲硬碰不是明智之举。暮雨桐冷冷盯着他,暗自掐诀。
他忽然止步,捏死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举在两者之间:“噬心虫?何必呢?外面有人攻进来了,他都没任何举动,受伤太重已经垂死了?既然他已经没有竞赛的能力了,不如我们早点投靠明主,里面可是很好的投名状。”
“他也许会死,但绝对不会是死在你的手里。”
他仔细的打量着她,左手如往常一样带着白丝手套,右手晶莹如玉印着个淡淡的黄色印记。他忽然有种了然于胸的自信。
“这颜色和你不配。”他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不再执着进入内殿,选了一条不会与殿外进入的人碰面的路的离开。
暮雨桐目送着他离开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已经感觉到殿外的不速之客的不断接近。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而后扭头望了望身后的内殿。倏忽有些委屈,一滴泪珠悄然划过腮边。她只是默默掐诀,渐渐消失在空气间。
就好像大殿内的过往都已经随着古殿化作尘埃了一般,周暦棩他们一路走来除了空荡的支柱与荒凉的石壁连只蚂蚁也没遇见。
但他们依旧保持着相同的步伐,用他们训练出来的回声定位能力排除隐患。一直行进到暮雨桐消失的位置方才忽然神经质般的一齐开枪。所有的子弹都朝角落逼去,但只是打空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停止,原地保持着同样的节奏踏步。枪声不断地响起,他们总是很有默契的射向同一个地点,就好像都能看见某个隐形的人一样。
大概是第七枪,异变突生,周暦棩的一个队员表情扭曲极力扭转身体,而他的胸膛已经破开一个拳头大的通透大洞。其余众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沿着他的胸膛开枪,弹孔排列出一条直线。
没有人停下来收拾尸体,他们依旧保持相同的踏步声,一齐朝着某一处开枪。不过这次他们子弹的落点总会滴落几滴鲜红的鲜血。
接下来就是历史的不断重演,周暦棩的队员在自己人的枪口下倒下,子弹的落点滴落更多的鲜血。
直到第四个队员的倒下,这一切才停止,他是倒在自己的枪口下。他忽然倒转枪头对着自己的心口来了一枪。
和他一起倒下的还有暮雨桐,那一枪正好透过他的心脏击碎了她的右手。她已经支撑不起隐身道法的消耗了,暴露在空气中,在周暦棩一众的集火下避无可避。
好像有子弹打中了我的脸,现在的我一定很丑吧?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念想。
周暦棩他们算是拿到了面见慵罪的资格证,随着暮雨桐的倒下,一路再也没有障碍。他们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内殿,但在血池前,他们一齐踏步快要跺碎了脚,子弹也噗噗地将血池扫了个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真的没人。
但就在他们打算撤离时,血池上方忽然出现一道黄色光柱,慵罪正在里面闭着眼飘浮。慵罪的伤依旧没好,豁大的空洞露内里鲜红的嫩肉。
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引起周暦棩一众的怜悯,他们也不理会慵罪为什么飘着不动。只是努力地将更多子弹宣泄进慵罪的伤口。他们也有试过脑袋等要害部位,可慵罪的身体就和被特殊刚锻造过一遍一样,子弹根本不起作用。所以他们的子弹全宣泄在了他的伤口上,不断地撒开嫩肉,伤口在不断被扩大。
光柱上,一把几近透明的长剑缓缓降落,直到慵罪伸手可及时他才一把握住,而后睁开眼望着众人冷然道:“玩够了吗?”
慵罪屈指在剑身上一弹,激荡出水波一样的剑气,众人应声而碎,在地上铺成了几堆密集的肉块。只有周暦棩,因为被先生重塑过身体,钢铁的硬度让他活了下来,继续不闻不问地向慵罪的伤口射击。
“寄灵?可惜,这剑命斩灵,不论你是谁的心血,在这也是挥手即灭。”慵罪朝周暦棩挥出一道剑气。
场景忽然变了,周暦棩又回到了那个遇见先生的夕阳下,只是门槛上不再坐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