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只是觉得我们有很多特质很相像，”王子文顿了一下，又凑近了一点，“更重要的是，那个被所有人恐惧的灾星，不是你，而是我。”
素廉在听到王子文的这句话之后，瞳孔在瞬间收紧，十指紧握，精心修剪出来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渗出了些许的血迹。整个人的身体也在不住的发抖，似乎灵魂正在进行着挣扎。
过了良久，素廉一直紧握的双手总算是松开，缓缓的落下，眼中的凌厉之色不复存在，被一种几乎可以称作是哀伤的表情所取代。似乎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的斗争之后，终于放弃了那所剩的最后一丝骄傲。
“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想到事情的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着这样一番话，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
自己被兄弟排斥，被父王怨恨，竟然就源于面前的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两次的家伙！
素廉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人，自己是应该憎恨，还是应该心存感激。
“其实就算是没有这次的什么所谓的灾星理由，你早晚还是要被这群人所攻击的。这次，不过就是他们所找出来的借口罢了。”王子文说得冷静而残酷，用这么简单的语言将事实摆在了这个已经几近崩溃的人的面前。
这样做有两个可能产生的结果。如果段素廉没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这种亲情的背叛而彻底击垮所有的信心与斗志，从此大理皇宫之内再没有那个心比天高的十二皇子。抑或者是在悲愤中崛起，将自己所承受的苦难加倍得讨还回来，成就一番大业。
究竟会产生怎样的结果，王子文自己也不知道，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等待，等待段素廉从震惊与悲痛之中恢复过来。
不过这个时间要远比王子文料想得短得多。连王子文自己都没有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清楚，段素廉便又扬起了他高傲的头，露出了那仅属于他的桀骜表情。
“子不仁，我不义……”六个轻如耳语般的字，王子文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仁不义。正是成就大业所必须具有的特质。看来这个家伙也并不是一个只会忍耐别人的欺凌而丝毫不知道反抗的人呢。
不过，即使是一个再温柔，与世无争的人，在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也是会做出惊人之举的。就像眼前的段素廉。
王子文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身影中蕴藏着无尽的愤怒，而这腔怒火，恰恰就是由自己所点燃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这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一旦逃离出了原来的那个牢笼，一切都会变得明朗化，所有混沌不清的问题都必须在面前做出一个清楚的解释。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帮你这个已经落了魄的皇子……”王子文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在脑海里斟酌着些什么，“也许就是为了顺应那句关于灾星的预言吧——我必颠覆这个皇朝。”
素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但是王子文的那种无惧的表情又让他的怀疑彻底消散在微风阵阵的空气当中。
“那么，我们……”
“一起翻新这个皇城！”
还没有等素廉说完，王子文就握住了他的手，接下去说完了这句话，仿佛是达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