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屠性格温和,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也就没有可能受伤的可能,至少在白屠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打过架。但是让他自己也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上是千疮百孔,几乎可以说是伤疤覆盖伤疤,当他发现的时候也异常惊诧,久而久之就认为是天生而来的,不是有很多怪胎吗?
忽然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向你提及此事,你难道不会好奇吗?一个可能知道其中缘由,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那种惊诧还是让白屠迫切地望向身旁的黑衣男人。
“别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没有扭曲的性取向。喝酒,喝酒。”风狼嘿嘿笑了笑,化解了忽然而来的尴尬,这样的笑声让在场的人又哆嗦了一番。
“哦。”白屠这才将期待的目光移开,嘬了一小口已经知味的朗姆酒,若有所思。
“其实是你的衣服破了,是不是感觉有些迷茫?”风狼喝着酒,淡淡地说道,以风狼多年在世界上杀来杀去的历史,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见多了就也明白了人的思想,更何况他眼前的这个白屠非常单纯,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否则白屠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哦。”白屠这是知道了缘故,心不在焉地淡淡叹了一声。“我觉得朋友你应该是经历许多风Lang的人吧?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吧,朋友。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的过去不会那么简单的,想不想看看我身上的伤疤。”风Lang一个有些冷血的杀手能坐下来与白屠一个残废的人说话,一方面是因为白屠的酒,另一方面是觉得白屠的故事应该没有他表情看上去的那么单纯。人的好奇心总是无限的,无论是市井小民,也不论是高高在上的江湖人物。
“善良的人是不是总是受伤害的对象?”白屠渐渐地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情,自己在人才市场上找工作,却不想糊里糊涂地被人欺骗了,去了一个他今生见过最骇人的地方,随后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你肯定会说不是,受人之恩惠,其言必失真。”
“当然不会,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像文人那样说话尽是些好词好句。”风狼放下手中的酒杯,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取出一根然后将烟盒轻轻地放在柜台上,然后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由肺部转了一个圈缓缓吐出缕缕烟圈,白色的烟气萦绕在发间,再配上忽然冷淡下来的表情,看穿世道的眼神,异常颓废异常潇洒帅气。“要不要来一棒子?”
“不用。”白屠摆了摆手说道,然后将有些沉闷的头伏在柜台上,露出一双沧桑感的眼神,那是迷惑世界真伪的眼神。
“其实所谓善者易欺只是一些小喽楼的作法,不过正因为小喽喽太多了,这个世界才这么混乱。”风狼又享受了一口烟,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一个人过于显示他的善良就与懦弱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八年前的我们华国与北方联盟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事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只是总有人走眼看错了沉睡的狮子,以为它好欺负,殊不知冲动其实比恶魔更可怕,因为它能招致死神。”
风狼头高高扬起,非常用心地说道,尤其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稳重,仿佛他眼下就在对一只沉睡的狮子说话一般。
白屠不语了,只是望着眼前的酒杯,用唯一可以使用的右手摇晃了一下被子,然后继续呆呆地望着起着涟漪的朗姆酒。而黑人酒保乖乖地躲的远远地,他可不想被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心血**的流Lang杀手干掉,但是酒吧的角落里却有人不再安分了。
“善良不是错,但是善良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就不叫善良了。人的本能并不是像人们常说得那样‘人之初,性本善’,否则就不会有我们存在,也不会有我们这么好用的脑子啦。”风狼见白屠不说话了,嘴角微微扬了扬,仿佛在嘲笑什么。确实是如此,因为风狼已经注意到某个角落里有些人的手早就不安分起来。“朋友,身体有恙并不可怕,但是如果一个人的意志有恙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更何况你并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一只手没有办法阻挡你的前去的路,相信我看人的能力,你迟早会让人知道你的可怕的,所以千万要活着,活给自己看,也活给别人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风狼又将烟噙了一小口,烟头还没有燃烧一半就被扔在地上,用脚重重地碾了几番。然后拍了拍白屠的肩膀,眼神中顿时起了杀意,那杀气白屠当然感觉不到,但是黑人酒保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乖乖地靠在酒柜边上,俯下了身体。
被拍肩膀的白屠心间也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涌进自己快脆弱不堪的心里,陡然间挺起了胸膛,将开了封的那瓶朗姆久一饮而光,泄愤地将酒瓶摔在地上,砸了一个粉碎,站起身来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要做一个强者,虽然我丢弃了我的左臂。”
如果白屠的同窗好友看到白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先惊讶地一脸煞白,然后哈哈大笑,笑白屠他痴人说梦。当时显然这一刻白屠在心底做出了一个抉择,好的坏点,长的短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态是无坚不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