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躺靠在马车上,从刚才起马车上的人就一声不吭,只有马匹踏地和老旧的马车轱辘转动时发出的咿呀咿呀响声。
原本穿过布鲁卡森林后,自己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到达格雷尔边城。但现在那匹黑马已经被自己亲脚踩下断崖一命呜呼,而自己全身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也只能任由着慢悠悠的马车载着自己像蜗牛般行进。
在车上闲着无聊的兰斯摘下耳朵上的骨质耳钉,凑到空中开始把玩起来。自己和母亲在一起的迷糊片段在脑中闪现,那温馨的感觉稍稍治愈了下这段时间里积累出来的无奈。
“我一直没注意到你竟然戴着耳钉。”沙伽贝鲁突然从脑子里冒出话来。
兰斯溜头一想,好像自己真是从成人礼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把玩过这骨质耳钉,算起来也已经有一周多了吧。那么长的时间没有摘下耳钉来玩算是破了自己的记录了,如果父亲知道肯定会是一脸别扭的无奈和欣喜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这是母亲在我四岁时离开我后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一直戴在耳朵上,而且经常拿下来玩,只不过最近太紧张,都没时间像这样闲着摘下来玩了。”兰斯小声地说道,周围的人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你母亲留下来的吗?很贵重的耳钉呢。”
“这耳钉很贵重?没有镶金嵌银,也没有什么高级宝石,这就整一骨头,怎么会贵重,你开玩笑吧。”兰斯一脸鄙夷的样子。周遭的奴隶看着兰斯对着空气挤眉弄脸,不禁觉得奇怪,但兰斯专注着和沙伽贝鲁的对话,完全没有发现身旁奇怪的眼光。
沙伽贝鲁突然沉默了下,过了好久都没有声响,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兰斯皱着眉头等待了许久,刚想要发话询问,身后就传来马夫高亢的声音。
“格雷尔城就快要到啦!”
兰斯转头看去,在地平线上耸起几座城墙上的哨兵塔,远远看去好像米粒一般大小。
为了来到这个格雷尔边城,兰斯可是吃尽了苦头,现在终于出现在眼前,整个人不自觉地兴奋了起来。
格雷尔边城是北境东部的边城,艾因贝伦众多边城之一。连绵的城墙将艾因贝伦的领土划分了出来,同时也好像一条巨大的屏障,划分出两个世界。边城的西边是青绿的森林和草原,但东边却是反差极大的黄土沙漠。
虽然在很远就已经看见了格雷尔边城,但这只比蜗牛略胜一筹的马车花费了好长时间才驶进格雷尔边城里。在通过城门时,虽然全身伤痕累累的兰斯在这些衣着破烂的奴隶里面还是略显突出,但守卫城门的士兵并没有在意,只是形式地让了一圈检查了下便让他们通过了。
“看来霍尔派往格雷尔边城的传令兵全都被我灭掉了呢。”兰斯蔑笑道,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半截虎牙,看着懒散的城门士兵,想必格雷尔边城并没有收到要通缉诺恩家次子的消息。
“这样就变得轻松多了吧,身后没有了仇敌紧逼。”沙伽贝鲁说道。
“那也不是,霍尔这家伙,不知肚子里藏了多少毒水,谁都不懂他会不会还留有一手,早点离开艾因贝伦最好。”兰斯一脸严肃地说道。
兰斯甩了下手臂,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不禁觉得惊讶,没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恢复到这种程度,几乎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那草药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名贵的珍品,竟然能在倩茜的手中达到如此功效,不知这少女是何方神圣,拥有如此妙手回春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