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吞了一口唾沫,他真的很想把头转过去,离开房间。但是他的整个身子好像已经不属于他,紧紧地被眼前的绝世美景给索绕,完全不听使唤。目光不自觉地像薇瑞的禁区移去,他能清楚地听到到自己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还有那心脏快速撞击自己胸膛的砰砰声。
这时,林间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将整个房间席卷,桌子上放置的炼金玻璃瓶都被吹得摇摇欲坠,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在薇瑞脸上摆晃,弄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双手紧紧地护着胸前的禁区。而兰斯也被自己纷飞的银发弄得只得眯眼。
可强风没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演越烈。薇瑞只感觉腿上一轻,丝丝凉意从脚上渗上来。猛地睁眼一看,竟然发现自己脚上一直披着的厚厚毛毯竟然被强风吹到了一边,自己的下半身衬着睡衣**在外面。
看见自己的脚上没有覆上毛毯,薇瑞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恐慌。原本红通通的脸蛋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啊!给我滚出去!”
薇瑞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叫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快要接近声带的极限,楼下的玻璃瞬间呯地一声碎掉。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胸脯,抽出一只手将落在一旁的毛毯拿起,狠狠地向兰斯扔去。
兰斯没有躲闪,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毛毯落在头上,盖住了他的上半身。此时他的心已不再那样激烈地跳动,反而是好像被蟒蛇缠绕,越来越紧,感觉已经透不过气来。冰凉从头窜到脚,体内的热血好似瞬间被冰封。
他永远也忘不了刚才的那一幕,薇瑞坐在轮椅上,上半身美丽得就像晨曦中的精灵,只要是男人,看了一眼都会断魂。但是双腿上却缠着枯木,长满了根须,从脚趾头蔓延到绝对领域。就像已有百年的老树根,上面攀附着青苔。
这感觉,就像被世界上最丑陋的恶魔缠绕住下半身的维纳斯。而那个恶魔,就是叹息之种。
这时大婶已经冲上了四楼,看见房间里的兰斯和薇瑞,反应迅速地从衣柜里又拿出了一条大毛毯,将薇瑞整个颤抖的人儿给包住,一边在旁安慰。
而兰斯这才动了动,他没有将头上的毛毯扯下来,而是用手摸着房门,沿着墙壁挪着步子走出了房间,停在了四楼的走道上。
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管是薇瑞,大婶,还是此时坐在下面大厅的乔。被毛毯遮住的部分,就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感觉不到呼吸声。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渗出了丝丝细血。耳朵里听见窗外的风声,也听不见林子里的鸟叫声,只有房间里薇瑞的啜泣声刺激着他的耳蜗。
他轻轻扯下毛毯,眼皮下塌,平日里凌厉如冰山的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神色。他挪着缓慢的步子,走下楼梯回了柴房里,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在了柴房里的稻草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直至月亮移到了天空的中央。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这剩下林子里野鸽子的叫声。
兰斯好像弹簧一般,突然从稻草从里弹了起来,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终于恢复精神了,我还以为你真会睁着眼睛睡着呢。”沙伽贝鲁说道,他已经看着兰斯的视野一动不动地定在天花板上,就连他自己都看累了眯了一会。
兰斯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怎么能睡着呢,今晚还有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好像你没跟我说过还有什么事情吧?”沙伽贝鲁问道。
兰斯在柴房里乱窜,但是下脚都十分轻,就像猫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从柴房里的隔间中搬出了一块长木板,说道:“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汇报吧,我又不是你的士兵。”
正当兰斯准备要扛着木板走出柴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不拿锤子和钉子去,怎么能弄好。”
他转身一看,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而且手里拿着一套工具,锤子,钉子,砍刀等一应俱全。
看见乔突然醒来,而且好像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事情一样,兰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疑惑的表情,好像这样子很正常一样,对着乔微微一笑,拿过工具就离开了柴房。
乔看着被风吹得咿呀作响的柴门,笑着喃喃道:“真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